俘虏分去看管牛羊,粮草赶紧搬到斡耳朵附近,牛羊圈起来!动作快!”
这些东西,可是察哈尔部过冬的命根子。
也是他东山再起的命根子!
“遵命!”
帐外的亲卫们连忙应声,乱糟糟地朝着济尔哈朗留下的营寨跑去。
林丹汗走到帐帘边,撩开一角望着风雪,脸上满是得意:
“明军又如何?这些战利品是本汗的了!谁敢来抢,就是跟我这‘四十万蒙古国王’为敌,本汗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然而。
就在他此话说完没有多久,三千明军骑兵踏着半尺厚的积雪,正朝着营地疾驰而来。
马蹄裹着厚实的毡布,踩在雪地上只发出沉闷的“咯吱”声,士兵们脸上结着白霜,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消散,甲胄上的冰碴随着动作簌簌掉落。
他们已是全速赶路,只为追上逃窜的皇太极,却在离营地不足三里处,被一支骑兵拦在了雪地里。
“明军止步!”
一声略显生硬的汉话划破风雪,为首那名将领穿着铁甲,腰间悬着柄弯刀,正是察哈尔部的贵英恰。
他勒马挡在路中央,身后数百名察哈尔骑兵虽衣甲单薄、战马瘦骨嶙峋,却刻意摆出数组,试图营造出“精锐”的假象。
“科尔沁营地现在已是我察哈尔部的战利品!你们再敢前进一步,就是惹怒我家林丹汗,后果你们承担得起吗?”
刘兴祚勒住马缰,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他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察哈尔骑兵,心中满是诧异。
怎么林丹汗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皇太极不仅诈降,还勾结了察哈尔部?
“放肆!”
没等刘兴祚开口,身旁的布和已按捺不住怒火。
他父亲莽古斯刚战死,营地被劫,此刻见察哈尔部竟想“捡便宜”间布满血丝,指着贵英恰厉声骂道:
“科尔沁营地是我科尔沁部的地方!牛羊是我部的财产!
林丹汗趁火打劫,还敢与建奴勾结,简直不知死活!
威虏伯,别跟他们废话,速速拿下营地,让这些叛徒知道大明的厉害!”
布和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斗,他身后的几名科尔沁亲卫也抽出了弯刀,看向察哈尔骑兵的眼神满是敌意。
刘兴祚握着马鞭的手微微收紧,心中陷入了两难。
他抬头望向远处营地的方向,雪雾中隐约能看到蒙古包的轮廓,再想到皇太极可能正带着劫掠的物资全速回撤,若是在这里与察哈尔部纠缠,必然会延误追击时机。
可若是放过察哈尔部,任由他们夺走科尔沁的“遗产”,大明在草原的威严便会一落千丈。
林丹汗敢如此嚣张,不正是赌明军会优先追皇太极,不敢对他动手吗?
草原部落向来以“强者为尊”,若是明军连林丹汗这等残部都不敢动,不仅科尔沁部会寒心,其他依附大明的小部落恐怕也会动摇。
明军连“自己人”都护不住,还谈什么“草原霸主”?
“该死的皇太极!”
刘兴祚在心中暗骂。
他瞬间想通了关键。
这正是皇太极的诡计!
故意留下物资引林丹汗来抢,再借察哈尔部牵制明军,为自己争取撤退时间。
若他真按皇太极的“剧本”走,大明要么丢了威严,要么放跑敌人,怎么选都是输。
但刘兴祚毕竟是身负“经略草原”重任的将领,片刻的思索后,眼中已没了尤豫。
鱼和熊掌,有时候可以兼得!
他拍了拍布和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即催马上前,目光如刀般扫过贵英恰,洪声道:
“贵英恰,传我话给林丹汗:立刻带着你们的人离开此地,留下科尔沁部的俘虏、牛羊和粮草!
半个时辰内,若是我还看到察哈尔的旗帜,便视作你们与建奴同谋,与大明为敌!”
贵英恰没想到刘兴祚如此强硬,脸上的嚣张顿时僵住,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你、你们敢!我家大汗是四十万蒙古之主,你们敢动我们,就是与整个草原为敌!”
“草原之主?”
刘兴祚冷笑一声,抬手拔出腰间的弯刀,刀身映着雪光,泛着冷冽的杀意。
“林丹汗若真有本事,就不会靠抢科尔沁的残羹冷炙过活!
今日我刘兴祚人在此,要么滚,要么战!你选一个!”
身后的三千明军骑兵见状,也纷纷抽出刀剑,整齐的拔刀声在风雪中格外刺耳。
士兵们勒紧马缰,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眼中闪铄着战意。
他们刚得了陛下的重赏,正憋着一股劲想立战功,哪里会怕察哈尔的残部?
贵英恰看着眼前严阵以待的明军,又回头望了望身后自家那些面黄肌瘦的士兵,心中顿时没了底气。
真要打起来,自己这几百人根本不够明军塞牙缝的。
可他又不敢轻易退让,只能硬着头皮喊道:“我、我要先禀报大汗!”
“给你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