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桂花蜜,确实精致得不象一道粗粮做的菜。
他夹起一片“花瓣”放入口中,红薯的清甜混合着桂花的香气,口感绵密,让人心生愉悦。
“没想到番薯竟能做出这么多花样,味道还这么好。”
朱由校放下银筷,看向张嫣,眼中满是赞赏。
“皇后为了推广番薯,倒是费了不少心思。若不是你带头引导,百姓们怕是至今还把番薯当贱食,新政的推广,也要多走不少弯路。”
被朱由校夸赞,张嫣微微低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轻声说道:
“陛下说笑了。推广番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臣妾身为皇后,本就该为陛下分忧,为百姓出力。
只要能让百姓们不再受饥馑之苦,大明的根基能更稳固,臣妾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张嫣自小便接受着最严苛的闺阁教育,夫子教她《女诫》《内则》,母亲教她相夫持家之道。
当初她能在数千秀女中脱颖而出,并非只因容貌出众,更因她的修养。
或许她的能力不怎样,但那一股为丈夫分忧,履行皇后职责的责任感,却是不断驱使她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此刻听朱由校夸赞她推广番薯的功劳,张嫣不仅不敢居功,反而美目一闪,开始日常劝谏:
“臣妾不过是做了些分内之事,算不得什么。
倒是陛下,每日批阅奏疏到深夜,常常连晚膳都顾不上用,臣妾看在眼里,心里总有些不安。
若是臣妾能多帮陛下分担一些,哪怕只是处理些后宫琐事,让陛下少些烦扰,臣妾也安心些。”
她虽不懂朝堂上的权谋纷争,也不懂新政推行的复杂,却能清淅地看到自己丈夫眉宇间的疲惫。
陛下太年轻,肩上却扛着中兴大明的重担,扛着两京一十三省。
这份辛苦,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朱由校闻言,心中一暖,伸手将张嫣轻轻揽入怀中。
她的身躯纤细柔软,靠在他的胸膛上,带着淡淡的兰花香,瞬间驱散了他处理政务的疲惫。
朱由校低头在她发顶轻轻一吻。
“有嫣儿这样的皇后,朕就算多操劳些,也不觉得累了。”
张嫣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个时候,她象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抬起头,眼中难得褪去皇后的庄严,显出少女的狡黠:
“臣妾还有一个好消息,一直没来得及告诉陛下。”
“哦?什么好消息?”
朱由校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
这十四岁少女一副准备给自己惊喜的模样,倒有几分有趣。
他在张嫣鼻尖上点了一下,笑着说道:
“我看,是皇后要给朕报喜来了!”
“陛下怎么知道?”
张嫣猛地睁大了眼睛,满是惊讶。
“此事臣妾刚让太医院诊脉确认,还特意吩咐宫中人保密,想等合适的时机给陛下一个惊喜,陛下竟早就知道了?”
朱由校忍不住笑了,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那里还平坦如初,却已孕育着新的生命。
他语气带着几分自得:“这紫禁城的宫墙,看似厚实,却没什么事能真正瞒住朕。
太医院院判早早递来的脉案,虽没明说,却提了‘皇后凤体违和,需静养调理’,朕再结合你近日食量渐增、嗜睡的模样,便猜到了七八分。”
朱由校追求的,是对后宫的绝对掌控。
任何事情,只要他在意的,他都会知道。
毕竟
他这个皇帝时时生活在紫禁城中,若是连后宫都掌控不了,那就是性命堪忧。
要么被毒死,要么就是溶于水。
因此,紫禁城就是朱由校的逆鳞。
外臣想要将手伸进紫禁城,或是宫里面的人想要连络外臣,都会触及朱由校的逆鳞。
而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张嫣还震惊在皇帝的通天本事,朱由校的手掌却轻轻在她小腹上摩挲,忽然说道:
“这里面的小家伙,可得是个皇子才好。”
皇后诞下嫡子,不仅意味着大明有了稳固的国本,更能安定朝野人心。
如今新政推行虽有成效,却仍有旧臣暗中观望,若嫡子降生,便等于为他的皇权再添一道坚实的屏障,让那些觊觎权力的人彻底断了念想。
这些臣子,对有血脉后裔的皇帝,与没有血脉后裔的皇帝,态度可是不一样的。
一如景泰帝能让叫门天子翻身,何尝不是因为其病重,加之没有后代?
张嫣听他这么说,连忙坐直身子,眼神格外认真:
“臣妾会努力的!”
朱由校被她这较真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你呀,真是个傻姑娘。生男生女哪是你能决定的?
若是个公主,朕也一样疼。你可不许有压力,安心养胎才是最重要的。”
他收起笑容,语气渐渐变得郑重,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警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