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被俘的莽古尔泰面前,厉声问道:“努尔哈赤何在?他不是与你们一同撤退的吗?”
莽古尔泰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哼,你们上当了!父汗早就带着主力撤回赫图阿拉了,让我带着汗旗吸引你们的注意力,你们被父汗耍了!”
“哈哈哈!”
莽古尔泰猖狂大笑。
“你们抓住我一个小小贝勒又有什么用?等我父汗回到赫图阿拉,到时候,他会替我报仇的!”
“什么?!”
陈策脸色骤变,猛地看向刘兴祚与莽古斯。
刘兴祚与莽古斯也瞬间反应过来。
他们从始至终都以为,带着汗旗的队伍便是努尔哈赤的主力,却没想到,这只是对方的一个诱饵!
建奴汗旗虽在,但努尔哈赤却早已金蝉脱壳,朝着赫图阿拉逃去!
“可恶!”
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包围了这支队伍,却只抓住了一个莽古尔泰,让真正的目标逃之夭夭。
陈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着地上的汗旗,又望向赫图阿拉的方向,语气沉重地说道:
“看来,咱们还是低估了努尔哈赤的狡诈。传令下去,即刻清点战场,救治伤员,俘虏严加看管!
等整理完毕,咱们立刻朝着赫图阿拉方向追击,绝不能让努尔哈赤跑回老巢!”
陈策哪怕知道追击努尔哈赤希望缈茫。
但他也不愿意放虎归山!
努尔哈赤的项上人头,他今日一定要砍下来!
另外一边。
赫图阿拉方向的白山黑水间,山丘如壑,密林如墨,参天古木的枝桠交错纵横。
努尔哈赤伏在战马上,身体随着马蹄的颠簸微微晃动,身后的喊杀声早已被密林的寂静吞噬,只剩下战马粗重的喘息与积雪被踩踏的簌簌声。
他裹紧了身上的貂裘,却依旧挡不住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寒意。
努尔哈赤一只手颤斗着伸进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银壶。
壶中装着研磨成浆的辽参与鹿血的混合物,这是他最后的“续命之物”。
努尔哈赤仰头将壶中的浆液一饮而尽,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只在胸口激起片刻的暖意,随即便是更深的虚弱感。
他能清淅地感受到,生命力正如同指间的流沙,在急速流逝,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但总算是撤出来了。”
努尔哈赤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劫后馀生的庆幸。
只要能回到老巢,他便能完成权力交接,为大金保住最后的基业。
至于后面的事情
就不是他这个将死之人能给管的了。
相信后人的智慧罢!
战马继续在密林中穿行,前方的路渐渐变得狭窄,积雪也越来越厚。
努尔哈赤正想让亲兵加快速度,却见一名斥候策马从前方奔来,脸上满是惊恐,翻身下马后连滚带爬地冲到他面前,声音带着颤斗:
“大大汗!前方前方林道尽头,有明军!好多明军!”
“什么?!”
努尔哈赤猛地直起身,胸口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他死死抓住马鬃,才勉强没有栽倒。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斥候,厉声问道:“你看清楚了?真是明军?不是科尔沁部的蒙古人?”
“是是明军!”
斥候咽了口唾沫,语速飞快地说道:“他们穿着明军的甲胄,手持火铳与长矛,在林道尽头列着阵型,看样子是早就等着咱们了!”
努尔哈赤闻言,脸上顿时一阵青白变幻。
一口鲜血猛地从努尔哈赤口中喷出,溅在身前的雪地上,如同绽放的红梅。
他以为分路撤退能骗过所有人,以为穿过这片人迹罕至的密林便能安全。
却没想到,明军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提前知晓了他的动作!
这些明军,是从抚顺飞过来的不成?
他脸上的苦笑之色,逐渐变成绝望。
难道
天真的要亡我努尔哈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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