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看了,他们的空帐篷多了不少,营外丢弃的尸体和折断的兵器不少,看样子伤亡也不轻,这几日攻城的势头已经弱了!”
努尔哈赤听到此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厉色,他抬手按在腰间的鲨鱼皮刀鞘上,目光投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开原城头。
“莽古尔泰是好样的!”
“没丢我努尔哈赤的脸,没丢我八旗的脸!”
确定了开原还在的消息,努尔哈赤当即排兵布阵。
毕竟,打仗可不是一拥而上的,也不是仅凭一腔热血的蛮干。
他努尔哈赤在辽东草原与山林间征战数十年,这片土地的每一条河流、每一处要地,都刻在他的骨子里。
如今敌人近在眼前,他的计谋,更是本能性的浮现在脑中。
“传我命令,让博尔晋领三千精锐骑兵,即刻出发。”
努尔哈赤的手指落在舆图上“辽河渡口”的位置,语气不容置疑,
“你们从赫图阿拉西侧的密道穿行,避开明军的斥候,绕到开原以西的辽河渡口。
林丹汗后路就在此处,只要我军出现在此处,林丹汗后路被断,必定惊慌失措!”
“另外,让骑兵们多带些内喀尔喀五部的旗帜,沿途故意留下炒花台吉的旗帜,再抓几个察哈尔的俘虏,让他们‘无意间’听到‘内喀尔喀已与大金结盟,炒花正率军袭扰林丹汗老营’的消息。就算炒花按兵不动,这假消息也要让林丹汗坐立难安!”
“我们,便等着林丹汗胆怯,分兵,甚至撤退,再给他致命一击!”
众人闻言,皆眼睛发亮。
大汗这是在玩弄人心啊!
被授予重任的博尔晋更是说道:“大汗放心,此去,定然要吓破那林丹汗的胆子!”
博尔晋没有废话,当即领命而去,三千骑兵趁着夜色,裹着防雪的麻布,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风雪中。
他们如同草原上的影子,沿着努尔哈赤标记的密道疾行,马蹄裹着棉布,连声响都压到了最低。
这是八旗骑兵最擅长的奔袭战术,也是努尔哈赤用了半辈子的“杀手锏”。
很快,他们便到了辽河渡口。
直接冲入驻守在此地的察哈尔部的数百兵卒。
血洗了此处,然后再扬长而去,继续袭扰察哈尔部后方。
翌日。
开原城外的察哈尔大营中,林丹汗正对着地图皱眉。
他围攻开原已有多日,莽古尔泰的正蓝旗虽伤亡惨重,却依旧死战不退,城墙上的箭雨与礌石依旧密集,察哈尔的兵卒几次攻城都锻羽而归,军中损伤颇大。
许多部族都有了意见。
而这些人的意见,让林丹汗很是烦躁。
“这该死的莽古尔泰,当真是疯狗!本汗都准备放他一马了,没想到他还要和本汗争斗,当真是该死!”
“就不能麻溜的滚出去?”
然而,林丹汗的怒气还没有消散,便听到一阵着急忙慌的声音。
“大汗,不好了!”
一名亲卫跌跌撞撞地闯进来,脸色惨白。
“我们的后路被断了!辽河渡口被建奴的人拿下了。后方出现大量的建奴骑兵,还出现了炒花台吉的旗号。”
“什么?!”
林丹汗猛地站起身,手中的马鞭“啪”地掉在地上。
“建奴骑兵?哪里来的建奴骑兵?莽古尔泰不是被我们困在开原城里了吗?还有炒花?他不是中立吗?怎么派兵了?”
话音刚落,又一名斥候跑进来。
“大汗,城外发现建奴援军!
看旗帜,是正黄旗和镶蓝旗的精锐,领头的领头的好象是努尔哈赤!有人看到他身披铠甲,在阵前指挥!”
“努尔哈赤?!”
林丹汗如遭雷击,跟跄着后退一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不是病得快死了吗?怎么还能领军作战?这不可能!”
他之前之所以敢大胆攻打开原,便是听说努尔哈赤重病缠身,建奴群龙无首,可如今努尔哈赤不仅活着,还亲自带援军来了,这让他瞬间慌了神。
更让他心乱的是,营中很快就开始流传起各种流言。
有察哈尔部的兵卒说,看到内喀尔喀五部的骑兵在远处徘徊,象是在准备偷袭察哈尔的后路。
还有人说,炒花台吉已经和建州女真结盟,正率军攻打察哈尔的老营,若是再不撤军,恐怕连草原都回不去了。
“大汗,这恐怕是努尔哈赤的阴谋!”
在这个人心动荡的时刻,张立巍匆匆走进来,脸上满是焦急。
“努尔哈赤久病,就算亲征,也未必有精力指挥大军,后路被抄或许是真,但内喀尔喀与建奴结盟之事,多半是假的!”
他上前一步,语气急切:“大汗,不如先派使者去内喀尔喀五部的营地,确认炒花是否真的出兵。
若是假消息,我们只需集中兵力,先打退建奴援军,再攻打开原;若是真的,我们再撤军也不迟,何必自乱阵脚?”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可林丹汗此刻早已没了往日的镇定。
他看着帐外风雪中隐约可见的建奴旗帜,又想起后路被断的窘境,心中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