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锐气!
若是能趁势反击,甚至攻下沉阳,取下熊廷弼的项上人头,阿玛在汗位争夺中,便能彻底领先黄台吉与莽古尔泰,到时候,汗位定然是阿玛的!”
“呵!”
代善听到“汗位”二字,却发出一声冷笑,眼神中带着几分讥讽。
“拿下沉阳?取熊廷弼人头?岳托,你倒是说得轻巧!咱们手上只有两红旗,加起来不过一万五千人,其中还有不少是临时征召的牧民,连铠甲都不全,你以为凭这点兵力,能打得过熊廷弼的三四万大军?”
他话里的冷淡,让厅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萨哈廉微微低头,不敢多言。
他清楚阿玛与大哥之间的隔阂,根源便在去年那场权力变动。
天命五年,大哥岳托的亲弟弟硕托因不满阿玛偏袒侧妃,愤而出走,此事惹怒了努尔哈赤,不仅废黜了代善的“太子”之位,还将他手中的镶红旗夺走,交给了岳托统领。
自那以后,代善虽仍领正红旗,却失去了对两红旗的完全掌控。
哪怕岳托是亲生儿子,这份“夺权之恨”也成了代善心中的疙瘩。
如今岳托张口闭口“建功立业”“争夺汗位”,在代善看来,更象是在眩耀手中的镶红旗兵权,而非真心为他谋划。
岳托显然也听出了阿玛话中的不满,脸色微微一沉,却依旧坚持道:
“阿玛,我们兵力虽少,却也并非没有胜算!咱们可以向开原的莽古尔泰求援,他手中有正蓝旗六千馀人人,若是两军汇合,总兵力也有两万,足以与明军一战!
再说,黄台吉远在朝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正是咱们独占军功的好时机!”
“求援莽古尔泰?”
代善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你以为莽古尔泰是什么好人?他巴不得咱们与明军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我看他不会来,就算是来,也是等到我们元气大伤的时候才会过来。”
“再说了,咱们八旗的根在骑兵,战术优势全在机动性,奔袭、包抄、劫掠,哪一样不是靠马快刀利?
可守城这事儿,得挖壕沟、筑工事,讲究的是熬日子、拼耐心,咱们可没有什么心得。”
“依我看,不如索性出城,跟熊廷弼野战一场!赢了,咱们不仅能挫明军锐气,还能趁机劫掠他们的粮草。
就算输了,丢了抚顺又如何?不过是座弹丸小城,咱们八旗子弟向来是人重于地,只要两红旗的兵卒还在,日后有的是机会夺回来!”
这番话听着坦荡,实则满是私心。
代善心里打得精算。
抚顺、铁岭不守,明军下一个目标便是开原,到时候直面熊廷弼兵锋的,便是莽古尔泰的正蓝旗。
他的两红旗只需往后撤一撤,保存住主力,既不用跟明军硬拼,还能看着莽古尔泰与明军厮杀,坐收渔翁之利。
更何况,他心里门儿清:
若是为了守两座小城,把手上仅有的一万五千人拼光了,别说争汗位,怕是连努尔哈赤那里都交代不过去。
没了兵权的贝勒,在八旗里跟待宰的羔羊没两样,到时候黄台吉、莽古尔泰谁会放过他?
‘人在,一切都在’。
这才是他的内核盘算。
“阿玛!万万不可!”
萨哈廉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了,他往前跨了一大步,语气急切得近乎反驳。
“抚顺是辽东重镇,若是不战而弃,大汗那边咱们怎么交代?
再者,您之前与四贝勒黄台吉有过盟约,他去攻朝鲜,您守抚顺、开原,挡住明军,如今他还在朝鲜鏖战,咱们若是弃城而逃,不仅失信于四贝勒,还会让八旗贵族觉得您畏战怯敌,对您争夺汗位百害而无一利啊!”
萨哈廉的话句句戳中要害,代善的脸色不由得沉了沉。
他倒是忘了与黄台吉的盟约,也忽略了“失信”对他的影响。
毕竟,他的父汗努尔哈赤最看重的便是“忠诚”与“担当”,弃城而逃的罪名,他担不起。
岳托也在一旁点头,难得与弟弟站在同一阵线:
“萨哈廉说得极是,阿玛。抚顺、铁岭一丢,开原孤立无援,到时候莽古尔泰定然会把责任推到咱们头上,说咱们不战而退,连累了他。
而且,明军若是占了抚顺,便能以此为根基,步步紧逼赫图阿拉,大汗怕是会震怒。”
代善被两个儿子说得哑口无言,烦躁地在厅堂里踱来踱去。
打,没把握赢熊廷弼的三四万大军。
逃,又怕失信于大汗和黄台吉,还得背骂名。
两难的处境,让他恨不得把眼前的一切都撕了。
“行了!别吵了!”
代善猛地停下脚步,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甩锅。
“守城的事儿我不精通,也没那耐心,萨哈廉,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你想怎么筑城、怎么布防,都由你说了算,我只负责调派粮草和人手。”
接着,他转向岳托。
“至于出城野战,岳托,你这些日子,率镶红旗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