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收渔利!”
这样的旧事,还有太多。
李成梁曾设“马市陷阱”,故意抬高明廷茶叶、盐的价格,又压低科尔沁战马的收购价,逼得不少牧民为了换一口盐,不得不卖掉家中唯一的战马。
还曾暗中支持女真部落袭击科尔沁的商队,让部落的贸易信道屡屡中断。
这些事,都是明人奸诈不可信的佐证。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
明安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打断奥巴。
“奥巴,你只记得李成梁的坏,却看不到如今明廷已经变了!以前辽东明军是什么样?连努尔哈赤的边军都打不过,萨尔浒一战更是损兵折将。
可如今呢?新皇帝登基后,熊廷弼坐镇辽东,明军不仅守住了沉阳,还让毛文龙奇袭了赫图阿拉,烧了建州女真的粮草!明廷的实力,早就不一样了!”
莽古斯立刻接过话头,话语中居然还带着几许骄傲。
这骄傲,源于他那远在大明皇宫的女儿哲哲。
“我的女儿哲哲,先前嫁给黄台吉,如今已是大明皇帝的妃子。这些日子来,她先后送来三封书信,信里说当今的大明皇帝年轻却英明神武,不仅没因为她是蒙古人而轻视,反而十分宠爱,还常听她说起草原的事,说要‘抚绥蒙古,歼灭建奴’!并且要重用科尔沁部。”
莽古斯的话语带了几分循循善诱。
“咱们蒙古部落,哪一个不盼着能和大明联姻?可以前明朝规矩大,咱们想攀附都没机会。如今哲哲虽不是明媒正娶,却得了皇帝的宠爱,这难道不是天赐的机会?
借着哲哲的关系,咱们科尔沁部要是能得到明廷的支持,粮食、盐、布帛,还有明军的庇护,何惧察哈尔?何惧建州女真?”
这番话,戳中了所有科尔沁首领的心思。
草原部落向来以“与中原王朝联姻”为荣,那不仅意味着财富与资源,更意味着部落的地位。
以前明朝对蒙古部落多是“打压为主,安抚为辅”,联姻更是奢望,如今哲哲意外入宫,竟成了科尔沁部与大明皇帝之间的纽带。
这样的机会,谁也不愿错过。
“更何况”
莽古斯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
“如今努尔哈赤病重,建州女真内部为了汗位,黄台吉、代善、莽古尔泰斗得不可开交!咱们要是还死抱着建州女真不放,难道要卷进他们的汗位争夺里?
黄台吉赢了,咱们不过是他的棋子;莽古尔泰、代善赢了,咱们之前亲近黄台吉的举动,难道不会被清算?”
奥巴张了张嘴,还想反驳。
他想说建州女真至少眼下还在给粮食,想说明廷的承诺未必可信,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找不到有力的理由。
帐内的首领们,大多已经偏向明安与莽古斯,连之前支持他的几个小部落首领,也低下了头,眼神闪铄。
“好了。”
主位上的车根终于开口。
“奥巴,你的顾虑有道理,可莽古斯兄弟说得也没错,咱们不能只盯着过去的仇怨,更要看着眼前的生路。就按他们说的,先见一见熊廷弼的信使,听听明廷到底有什么提议,再做决定不迟。”
奥巴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众人都偏向见使者,自己再反对也无济于事。
部落的利益,终究比他个人的偏见更重要。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甘,咬牙道:“遵大汗令。”
车根微微颔首,对帐外喊道:“来人,去城外,请明廷的信使入帐。记住,以礼相待,不可怠慢。”
没过多久。
汗帐之外,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信使身着青色驿袍,手持文书匣,缓步走入汗帐。
他目光扫过帐内列坐的科尔沁部首领,最终落在主位的车根身上,躬身行礼,声音洪亮:“大明辽东经略府信使,见过龙虎将军!”
“龙虎将军”四字出口,帐内顿时泛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这是明朝早年册封科尔沁部首领的封号,像征着部落与明廷的宗藩关系,可自李成梁经略辽东后,科尔沁部与明廷交恶,这封号便已数十年未曾有人提起,连带着明朝的封赏,也成了部落老人口中的遥远记忆。
车根握着弯刀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有对往昔的追忆,也有对如今局势的感慨。
奥巴坐在下首,心中本就憋着一股气,此刻见信使开口便是旧封号,更是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语气生硬:
“少提这些陈年旧例!你今日来格勒珠尔根城,到底是为了何事?”
信使不卑不亢,从文书匣中取出一封密封的书信,双手奉上:
“奉辽东经略熊大人之命,特来给科尔沁部首领送一封信函,商议共击建奴之事。”
明安早已按捺不住,不等车根发话,便快步上前接过书信,一把撕开火漆封口。
他展开信纸,目光快速扫过,越看越是激动,到最后竟忍不住拍案而起,脸上满是狂喜之色,高声道:
“好!太好了!熊廷弼要收复开原、抚顺、铁岭三地了,特意写信来邀我们科尔沁部出兵相助,共击建奴!只要拿下开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