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
他即刻传令亲兵:“遍邀沉阳总兵、援辽总兵及各营副总兵、游击、参将,半个时辰后,白虎堂议事!”
传令的马蹄声踏破沉阳城的晨雪,不到两刻钟,一众将领便陆续抵达。
为首的沉阳总兵贺世贤,身着玄色软甲,腰间悬着一柄磨得锃亮的长刀,只是行走时左肩微沉,步伐略显滞涩。
今岁沉阳大战中,他为抵挡建奴攻城,受了重伤,虽经数月调养,伤口仍未痊愈,稍一用力便隐隐作痛。
紧随其后的援辽总兵陈策,面色沉稳,铠甲上还沾着未拂去的雪沫,显然是刚从城外营寨赶来。
最引人注目的是副总兵戚金。
这位年过六旬的老将,是戚家军的嫡系传人,几个月前年沉阳保卫战中,他勇猛作战,身中数创仍死战不退,如今虽能下床行走,却需亲兵搀扶着才能站稳,鬓边的白发在烛火下更显沧桑。
在最后面,京营参将满桂、马世龙、何纲三人身姿挺拔,倒也十分引人注目。
他们皆是皇帝朱由校亲自提拔的新锐将领,沉阳大战时因路途遥远未能赶至,错失了建功良机,此刻眼中满是按捺不住的急切。
此外,威虏伯刘兴祚、副总兵童仲揆等将也依次入列,白虎堂内瞬间挤满了身着甲胄的身影。
熊廷弼端坐于主位,目光扫过众将,见戚金被亲兵扶着站在角落,脸色苍白却依旧挺直脊梁,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敬意。
以戚金的伤势,本不该强召其前来,可这位老将是军中的“定海神针”。
有他在场,不仅能稳定军心,更能凭借数十年的战场经验提出中肯建议。
这份尊重,既是对戚金个人的认可,也是对所有浴血奋战将士的慰借。
“末将拜见经略公!”
众将士皆对熊廷弼行礼。
“诸位将军免礼。”
待众将行完拜礼,熊廷弼抬手虚扶,没有半句寒喧,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方才收到密报,黄台吉已率两万八旗精锐,携火炮出征朝鲜!如今建奴腹地空虚,抚顺、开原、铁岭三城守军不足五千,且多是老弱残兵,这三座失地,今日便是收复的绝佳时机!”
“什么?黄台吉攻朝鲜去了?”
“太好了!终于能打建奴了!!”
话音刚落,堂中瞬间炸开了锅。
满桂第一个按捺不住,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经略公!末将愿为先锋!今岁沉阳大战未能参战,末将心中早已愧疚万分,此番攻抚顺,定要拿下首功,不负陛下超拔之恩!”
他话音未落,马世龙与何纲也齐齐出列,两人目光灼灼,语气中满是急切。
马世龙见满桂居然敢抢先锋之职,当即上前说道:“满参军此言差矣!论骑兵冲锋,末将麾下的京营骑兵更胜一筹,先锋之位理应归末将!”
何纲更是不甘示弱。
“抚顺城墙坚固,需先破城门!末将善攻坚,先锋一职,末将最合适!”
三人你争我抢,堂中顿时热闹起来。
贺世贤看着这三位年轻将领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刚想开口,却因牵动伤口,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陈策连忙扶了他一把,转头对满桂三人沉声道:“三位将军稍安勿躁!经略大人尚未部署,怎可先争功?”
熊廷弼抬手压了压,堂中的争论瞬间平息。
他目光扫过众将,语气沉稳:“战,自然是要战!但本经略要的,不是一场惨胜,而是以最小的代价,收复三城,痛击建奴!”
刘兴祚听完熊廷弼的话语,顿时明白了熊廷弼的意思,当即上前一步,抱拳说道:
“经略公的意思,末将明白了!如今建奴虽内忧外患,却仍有一战之力,单单靠我明军正面强攻,怕是力有未逮,要破此局,需找盟友,形成合围之势!”
熊廷弼闻言,重重颔首。
“正是如此!察哈尔部的林丹汗,今岁被建奴劫掠了不少牛羊与牧场,心中本就憋着一肚子怒气。咱们若派使者前往,许他金银、绸缎,再承诺战后将建奴侵占的部分牧场归还,他定然愿意出兵共击建奴!”
他顿了顿,指尖指向舆图中科尔沁部与内喀尔喀部的位置,眼神变得越发深邃:
“此外,建奴如今势弱,人心浮动,那些原本归附他们的蒙古部落,也并非铁板一块。
科尔沁部之前虽与建奴联姻,如今见建奴势弱,却也在观望;内喀尔喀部更是因建奴克扣赏赐,早有不满。
咱们若能派人连络,即便不能让他们出兵助我,只要能让他们保持中立、不支持建奴,咱们北线的压力,也会小上许多。”
说到这里,熊廷弼突然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
“可惜啊如今建奴内部,汉人早已不受重用,甚至被八旗子弟肆意欺压。若是之前,咱们还能策反建奴境内的汉人作为内应,探查军情、扰乱后方,可现在,他们连靠近建奴内核营地的资格都没有,想要借力,难如登天。”
众人闻言,皆沉默不语。
建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