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士卒立刻动手,斧凿齐下,将供奉着爱新觉罗列祖列宗牌位的宗庙砸得粉碎,把萨满跳神用的铜鼓、神杖劈成柴火。
那些象征着后金气运的祭祀场所,转眼就成了一片狼借。
最后,祖大寿走到宫墙下,看着亲卫们在梁柱间泼洒火油。
浓烈的油味呛得人喉咙发紧,他却觉得畅快。
这座承载着建奴荣耀的宫城,也该尝尝被焚毁的滋味了。
“点火!”
随着一声令下,火把被扔向油浸的木梁。
“轰”的一声,火焰冲天而起,迅速蔓延到宫城的每一个角落。
雕梁画栋在烈火中噼啪作响,琉璃瓦被烧得炸裂,浓烟滚滚,遮天蔽日,连天边的云朵都被染成了诡异的血色。
祖大寿站在宫门外,望着熊熊燃烧的宫城,听着木材坍塌的巨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
想当年,抚顺城破时,汉人百姓的哭嚎响彻天地。
今日,就让这建奴的老巢,在烈火中偿还血债!
被押在一旁的阿巴亥、哲哲等人,看着像征着大金皇权的宫城化为火海,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只剩下绝望。
阿巴亥瘫坐在地上,泪水混着尘土流下,嘴里喃喃着“英明汗”,却再也喊不出完整的句子。
哲哲死死咬着嘴唇,直到渗出血来,那双曾盛满刚烈的杏眼,此刻只剩下空洞。
此刻。
赫图阿拉东南的密林里,日头渐长。
毛文龙已带着三千人马,加之几尊火炮,在此处等侯了数个时辰。
将士们蜷缩在湿漉漉的草丛中,甲叶上凝着雨水,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只有警剔的目光死死盯着通往古勒寨的官道。
“将军,您看!”
身旁的亲兵突然低呼。
毛文龙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十里外的赫图阿拉城上空,火光已烧红了半边天,浓烟如黑龙般直冲云宵。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祖大寿那边得手了,接下来,该轮到他收网了。
按照李延庚提供的情报,东南四十里外的古勒寨驻着镶蓝旗的三个牛录,足足九百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女真劲旅。
今早破城时,他特意让赫图阿拉的幸存者往东南方向突围去找援军,就是为了把这股援军引出来,再借地形之利一口吃掉。
“快了”
毛文龙摸了摸腰间的短铳,铳身冰凉的触感让他愈发清醒。
他在密林深处设了三道埋伏:前队用绊马索和拒马桩阻敌,中军架着一门佛朗机炮还有几门土炮,后队则埋伏着弓箭手与刀牌手,只等猎物钻进网来。
果然,没过半盏茶的功夫,远方的官道尽头传来“哒哒”的马蹄声,起初零星稀疏,很快便如雷贯耳。
地面微微震颤,连枝头的水珠都被震落,伴随着女真骑兵粗犷的呼喊声。
“快点!”
“赫图阿拉有危险,加快速度!”
他们显然收到了赫图阿拉被袭的消息,正火急火燎地赶来增援。
“来了!”
毛文龙猛地站起身,抽出腰间的长刀,刀光在林中中一闪而过。
亲兵立刻举起红旗,朝着密林深处挥动。
刹那间,埋伏的明军如蛰伏的猛虎般绷紧了身子:
炮手们撬开炮口的伪装,将引线凑近火折子;弓箭手搭箭上弦,弓弦拉得如满月;刀牌手则握紧了盾牌,只待一声令下便冲出去堵截。
马蹄声越来越近,隐约能看到为首的女真骑兵穿着镶蓝旗的甲胄,头盔上的红缨在风中飘动。
他们显然没料到会有埋伏,催马疾行,队形都有些散乱。
“稳住!等他们全部进入谷口再动手!”
毛文龙压低声音,目光如鹰隼般锁定着越来越近的敌军。
谷口狭窄,只要把住两端,这九百镶蓝旗兵就是瓮中之鳖。
这位刚从牛录额真晋升为备御的年轻将领,是开国五大臣之一额亦都的第十三子,在女真年轻一辈中以勇武闻名,腰间那柄嵌着宝石的弯刀,是他射杀黑熊时努尔哈赤亲赐的赏赐。
可此刻,他脸上哪还有半分平日的骄矜。
赫图阿拉方向的火光映红了天际,连空气中都飘来淡淡的焦糊味,那是他们女真圣城的方向!
“快!再快些!”
超哈尔不断抽打着战马,身后的九百镶蓝旗骑兵紧随其后,马蹄踏得官道烟尘滚滚。
他满脑子都是救援,根本没想过明军敢在这腹地设伏。
毕竟赫图阿拉周围百里,向来是建奴的囊中之物。
队伍冲进密林谷道时,两侧的树木遮天蔽日。
超哈尔正想催马加速冲出谷口,一声炸雷般的怒吼突然从林间炸响:
“杀!”
这声喊如平地惊雷,话音未落,谷道两侧的山坡上便传来“轰隆”巨响!
一门佛朗机炮加之数樽土炮同时开火,铁弹带着呼啸砸进骑兵队列,瞬间将前排的人马炸得粉碎。
残肢断臂混着断裂的马骨飞溅,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