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以奴制奴,血屠宫城
塔拜的首级被悬在东门之上,青石板上的血迹顺着沟壑蜿蜒流淌,在晨光中泛着妖异的红。
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遍内城,那些原本还想负隅顽抗的女真贵族,看到塔拜的头颅后,顿时如丧家之犬,要么缩在宅院深处瑟瑟发抖,要么慌不择路地往城外跑,却被早已守住四门的明军砍倒在血泊里。
除了被故意放出去的人之外,基本上都成为地上的尸体了。
赫图阿拉之中。
零星的抵抗仍在继续。
有披甲的亲卫冲出府宅,挥舞着长刀嘶吼冲锋;有被裹挟的包衣奴才举着木棍乱打;甚至有宗室妇女抱着孩子,试图用哭喊换取怜悯。
但这些反抗在甲胄齐整、训练有素的明军面前,脆弱得象纸糊的一般。
刀光闪过,惨叫此起彼伏,很快便被更密集的厮杀声淹没。
祖大寿站在塔拜府的门楼上,看着街巷中渐渐平息的混乱,忽然转头看向身边的李延庚。
他的长刀斜插在腰间,刀刃上的血迹尚未干涸,眼神冷得象结了冰:“李延庚,若要将这赫图阿拉的人尽数杀绝,最快的法子是什么?”
李延庚闻言,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张了张嘴,喉咙象是被什么堵住了,半晌才挤出几个字:“将将所有人都杀了?”
他本以为明军破城后,只会诛杀女真贵族与守军,最多再清算几个助纣为虐的汉奸,却没料到祖大寿的杀心竟重到这般地步。
赫图阿拉城里,光是女真宗室及其家眷就有数千,加之包衣、工匠、商贩,足有上万人。
这般屠城,可是会血流成河的!
祖大寿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祖大寿的目光如刀,让李延庚不敢直视。
这位归正将领的目光扫过街巷中倒毙的尸体,又看向远处那些缩在角落里、眼神惊恐的百姓,心中剧烈地挣扎著。
沉默在刀光剑影的馀波中蔓延,李延庚忽然象是被什么东西点醒,眼中闪过一丝彻悟。
是啊!
不杀的话,明军费尽心机穿越鬼涧道、奔袭千里而来,难道是为了看一场热闹?
建奴在辽东肆虐多年,屠城掠地,视汉民如草芥,若不将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若不让他们尝够血的滋味,凭什么指望他们收敛?
只有让这些蛮夷真的怕了,真的痛到骨髓里,才能让他们明白:
汉人不是可以随意驱使的牛羊。
你杀我汉人百姓,我屠你建州蛮夷!
心念及此,李延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对祖大寿道:
“将军,眼下那些建奴贵种多半都躲起来了,或是藏在府宅的隐秘处,或是混在包衣之中,想凭咱们挨家挨户搜查,没有十几天根本找不干净。但有个法子,能让将军在短时间内,将这些贱奴连根拔起。”
“哦?”
祖大寿眼睛当即一亮,手中的长刀在掌心磕了磕,急切地追问。
“什么法子?快说!”
他最恨这种藏躲藏躲的勾当,若不能斩草除根,等援军一到,这些残寇必成后患。
李延庚指着不远处几个瑟瑟发抖的包衣奴才:“很简单。将军只需按着我给的名册,找到那些建奴贵种的府邸,再让他们的包衣奴才指认主子藏身之处,这些奴才日日伺候主子,哪里有暗格,哪里有地窖,他们比谁都清楚,比咱们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找,要快上十倍。”
“让包衣奴才帮忙?”
祖大寿眉头顿时皱起,眼神里满是怀疑。
“这些人常年伺候建奴,怎会乖乖听话?再说,咱们又该如何抓到这些包衣?”
“将军放心,要他们听话容易得很。”
李延庚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建奴贵种能躲进地窖,包衣奴才却没地方藏,他们要么守在府里,要么就缩在街巷角落,一抓一个准。只要抓来一两个本府的奴才,亮明刀枪,以他们的妻儿老小性命相胁,保管他们把主子的藏身之处说得清清楚楚,连床底下有几块砖都能数给你听。”
为了让祖大寿相信,李延庚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低头垂目的包衣,声音更冷了几分:
“这些人是什么货色,我再清楚不过。平日里对着主子卑躬屈膝,摇尾乞怜,看似忠心耿耿,可真到了要自己掉脑袋的时候,比谁都自私。将军,你反过来想一下,若这些人真有半分礼义廉耻,真有半点骨气,又怎会心甘情愿给建奴做牛做马,看着同胞被屠戮而无动于衷?”
祖大寿听完,眼中的疑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厉。
“你说得不错。”
他转头对亲卫道:“去,按李延庚给的名册,先去镶黄旗那几个宗室府邸,抓几个包衣奴才来!”
片刻后,几个穿着破烂衣衫的包衣被拖拽过来,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祖大寿一脚踩在其中一人的背上,长刀的刀尖抵住他的脖颈:“说,你家主子藏在哪?说了,饶你不死;不说,这赫图阿拉的护城河,就是你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