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猫贪余温>其他类型>皇明> 第302章 困兽犹斗,十日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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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困兽犹斗,十日破城(2 / 3)

忠烈祠供奉。

普通士兵的尸体则由同袍辨认,登记在册后列入抚恤名单,或由家人领回安葬,或集体入殓于城外的义冢。

每具尸体旁都插着小木牌,上面写着姓名与所属营队,风吹过木牌发出“呜呜”的声响,象是亡魂的低语。

至于城下的建奴尸体,便没了这般“体面”。

民夫们用铁钩将其拖拽至指定局域,扒下甲胄、解下兵刃后,便一层层堆迭起来,形成数座黑黢黢的尸山。

待堆积到一定规模,便泼上火油点燃,熊熊烈火连日不熄,浓烟裹挟着焦臭直冲云宵,在沉阳城外筑起一道令人作呕的“防火墙”。

这既是为了防止瘟疫,也是对建奴最直接的威慑。

当然,民夫这些善后的工作,其实也不简单。

对面的建奴同样在收拢尸体,时常有骑兵突然从烟尘中冲出,弓矢如蝗般射向民夫队伍。

城上的明军虽会立刻用弓箭与火炮掩护,但伤亡仍在所难免。

经常有民夫在善后时,被建奴流矢射中。

即便如此,报名参与收尸的民夫依旧络绎不绝。

只因熊廷弼下了死令:每收一具明军尸体,赏银二两;收十具建奴尸体,额外赏米一石。回收甲胄箭矢,亦是有相当程度的封赏。

这赏格在饥寒交迫的年月里,足以让最胆小的人鼓起勇气。

二两银子,够一家老小嚼用数月;一石米,能撑过最艰难的寒冬。

于是,总能看到民夫们猫着腰在尸堆中穿梭,有人背着箭伤仍在拖拽甲胄,有人冒着炮火将同伴的尸体抬上板车,眼里闪铄着恐惧,却又透着一股“搏命换活”的执拗。

有时候人为了钱,连死都不怕的。

而城内,熊廷弼正用另一种方式稳固军心。

他命人从粮仓中拨出烈酒与肉脯,分发给各营将士,哪怕是最普通的小兵,也能分到半坛酒、两块肉。

同时,军法官带着帐册走遍各营,对照战功簿核定赏钱。

斩一级辅兵者赏银二十两,斩一级旗丁者赏银五十两,夺一旗者赏银一百两,重伤者另有抚恤,阵亡者家属可得三年俸禄。

当沉甸甸的银子与酒肉送到士兵手中时,连日的疲惫与伤痛仿佛都消散了大半。

这些带伤的兵卒脸上皆露出笑颜:“老子这条命没白拼!”

更多的人则举起酒坛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流淌,眼里却重新燃起了斗志。

熊廷弼站在城楼之上,听着城内渐渐响起的笑骂声与饮酒声,紧绷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这些酒肉与银子,不仅仅是犒赏,更是给士兵们的“定心丸”。

让他们明白,朝廷记着他们的功劳,拼死守城,值得。

只是,当他再次举起千里镜,望向城外那片仍在扩张的营寨时,眼中的凝重又深了几分。

这点士气,还远远不够。

真正的恶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此刻。

城外的建奴大营。

中军营帐之中。

黄台吉半跪在地毡上,褪去了染血的甲胄,露出后背狰狞的伤口。

那是昨日冲锋时被流矢擦过留下的,皮肉外翻,血色暗沉,边缘已有些发黑。

军医跪在他身后,手里捏着浸透烈酒的棉布,正小心翼翼地清理创口,每一次擦拭都引得黄台吉牙关紧咬,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却始终没哼一声。

“贝勒爷,这箭簇上怕是淬了东西,伤口得日日清洗,不然怕要溃烂。”

军医的声音带着几分徨恐,手里的动作愈发轻柔。

他知道这位四贝勒的性子,若是治不好伤,自己的脑袋怕是难保。

黄台吉没应声,只是望着帐外飘扬的副纛,眼神晦暗不明。

皮肉之痛于他而言,远不及心中的绞痛、

比起背上的伤,正白旗与镶白旗的惨重损失,才是真正剜心的利刃。

昨日的溃败,两白旗成了重灾区。

尤其是他亲领的正白旗,几乎是从建制上被打残了。

按八旗规制,一个牛录满编应为三百丁,可如今清点下来,大多牛录只剩百馀人,最惨的甚至只剩五六十人,连披甲的士兵都凑不齐一个甲喇。

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白甲兵,昨日为了掩护溃兵撤退,折损了近七成,帐外空地上堆放的残破铠甲,十有八九都来自正白旗。

“镶白旗那边,清点得怎么样了?”黄台吉忽然开口。

帐外的亲兵闻声而入,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回贝勒爷,镶白旗镶白旗损失也近五成。”

黄台吉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咔咔”作响。

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两白旗本就是八旗中战力偏强的,如今经此一役,元气大伤。

别说继续攻城,怕是连护卫大营都显得捉襟见肘。

更要命的是,牛录是八旗的根基,丁壮死一个少一个,想要补充,至少得等上三五年,可眼下的战局,哪有给他喘息的时间?

“把那些溃散的牛录额真,都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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