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厚度都亲自丈量更是带着亲兵守在火药库,连一根火星都不许靠近。
也正是有这些闲得蛋疼的京营将士在,天津卫才这么快进入正轨。
出了水师衙门,沿着新铺的石板路走到堤岸,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原本局促的码头已被拓展开来,新砌的条石堤岸向水中延伸出数十丈,足以容纳更多船只停靠。
与两月前水面上仅孤零零漂着几艘破旧苍山船的景象不同,此刻的港湾里船只密密麻麻。
乌艚船、艟艏船、沙船、火船、连环船、鹰船、车轮舸、赤龙舟
陈列其中。
这满眼的船影,看得随行官员们啧啧称奇。
陈奇瑜站在堤上,望着这片热闹景象,嘴角带着几分自得。
这些船,来得可不容易:有部分是他让人沿着海河两岸寻访船家,好说歹说加钱买下的。
还有一部分是从漕运衙门“还”回来的旧船,原本堆在船坞里蒙尘,如今修修补补又能下水。
最多的还是靠“船引”换来的,那些想出海的商户献上自家船只,换取合法航行的凭证,其中不少便被水师挑拣着留了下来。
“佥事大人,这才一个多月,咱们水师的家底就翻了几番啊!”
新晋的水师千户兴奋地说道,指着水面上穿梭的船只。
“再过些时日,天津水师就可以恢复往日荣光了。”
陈奇瑜却轻轻摇了摇头。
“热闹是热闹,可拿得出手的不多。”
“你看这些船,多是百石以下的小船,能在近海转悠,真要遇上大风浪,怕是撑不住。”
尤其是福船那样的巨舰,更是难觅踪迹。
那种能载三百人、架二十门火炮的大船,才是水师的“定海神针”,可如今整个大沽口,连一艘象样的中型福船都没有。
不过,陈奇瑜望着水面上穿梭的船只,眉头渐渐舒展。
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陛下早已下旨,命江南造船厂选派百名熟练工匠北上,在大沽口另起船坞,专门打造福船、广船这类大型战船。
此刻,那些带着江南口音的工匠怕是已经在赶来的路上,用不了多长时间,港湾里定会有真正的巨舰下水。
再加之通过船引收拢的这些中小型船只,天津水师的运输调度能力,总算有了个初步的模样。
至少往辽东运送粮草、军械,不必再全然依赖漕运了。
只是,运输是运输,海战是海战。
下一步,便是要让这支刚凑齐船板的水师,真正具备在海上与敌交锋的能力。
这个念头刚起,陈奇瑜便觉得肩上的担子又沉了几分。
这绝非一蹴而就的事,简直是任重道远。
毕竟小船再多,也抵不过一艘能架二十门炮的大船。
就象眼下这些乌艚船、鹰船,用来巡逻缉私尚可,真要是遇上海盗的福船,或是西洋人的夹板船,怕是连人家的船板都打不透。
更棘手的是,大船造出来了,火炮从哪里来?
天津本地的铁匠铺最多能打些鸟铳。
像佛郎机炮、大将军炮那种重炮,还得靠京师的兵仗局调拨。
可兵仗局如今正忙着造鸟铳,哪有多馀的精力管水师的火炮?
就算能匀出几门,如何安装在船上、如何校准射程、如何在颠簸中稳定发射
这些都是没现成答案的难题。
海风卷着水汽扑在脸上,带着几分凉意,正象他此刻的心情。
前路明明看得见光亮,可那光亮与脚下的泥泞之间,还隔着数不清的沟坎。
他抬头望向京师的方向,暗自思忖:或许,该给陛下递份密折了。
不仅要催催江南工匠的进度,更得问问兵仗局,那改良的火炮,能不能先给水师匀出几门试试水?
毕竟,光有船壳子不行,得让这些船真正装上“牙齿”,才算得上是能打仗的水师。
“陈佥事,新招募的水军已清点完毕,请您去营中查验!”
就在陈奇瑜陷入深思的时候,一个亲兵快步从兵营方向赶来,在陈奇瑜面前躬身禀报。
“哦?新的一批兵卒又招募好了?”
陈奇瑜闻言,脚步转向兵营。
天津水师先前形同虚设,满打满算只剩几十个须发斑白的老兵,连操船的力气都快没了。
要重建水师,招募精壮水兵是头等大事。
可水师不比陆军,不仅要会使刀枪,还得懂看水流、识星象、会掌舵、能填炮,要求高出不少。
他原以为两个月能招到千把人就不错了,没想到竟这么快有了眉目。
刚走到兵营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整齐的呼号声。
抬眼望去,校场上黑压压站着近两千名汉子,个个身着短衫,腰束皮带,虽衣衫新旧不一,但站姿挺拔,眼神里透着军人特有的锐气。
“这竟有这么多人?”陈奇瑜有些惊讶,转头看向陪在一旁的赵率教。
赵率教捋着胡须笑道:“陈佥事有所不知,这些可不是寻常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