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忠勤可嘉’‘勠力王事’鎏金匾额各一方,着悬挂于府中正堂,以彰其功。”
“岁禄各增五十石,赐白银百两、宫缎十匹。另特赐天津卫船引一引,凭此可免缴关税,通行南北漕运。”
“加授二人嫡子为锦衣卫百户,食正六品俸禄;再赐兵部宴一席,着尚书亲陪,以尽荣宠。”
一项项赏赐从魏朝口中念出,像串珠般滚落:从像征身份的蟒袍匾额,到实打实的钱粮布帛,再到能传家的船引与官职,甚至连赐宴的规格都一一列明。
陛下当真大气啊!
两人当即狂喜!
然而这份狂喜没持续多久,徐应垣与李承祚脸上的笑容便渐渐僵住了。
不对劲。
魏朝念了一长串赏赐,从蟒袍匾额到银钱布帛,从船引特权到子嗣官爵,桩桩件件都透着荣宠,可翻来复去听了半天,独独少了最关键的东西:
新的差事任命!
他们原本在河南、浙江募兵时,虽无明确职衔,却也算暂掌兵权。
如今兵已带回,按常理该论功授实职,哪怕是在亲卫军中挂个提督、总兵的衔,也好过空手而归。
可这圣旨里,从头到尾没提亲卫军的半个字,更没说要让他们继续领兵。
没有兵权,往后如何在朝堂立足?
如何再立军功?
徐应垣悄悄抬眼,瞥见李承祚紧抿的嘴唇,两人眼底都闪过一丝慌乱。
他们想起定远侯邓邵煜,人家从山东带回兵后,陛下当即就让他提督西山锐健营,手下实打实握着三千精锐,那才是真正的重用。
可再看看自己,赏赐虽多,却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蟒袍再华丽,能比得上兵符?
船引再值钱,能抵得过兵权?
嫡子的锦衣卫百户,说到底也只是个闲职。
心头的失落像潮水般涌上来,但他们终究是久在官场的人,知道此刻绝不能表露半分不满。
皇帝的恩宠就在眼前,若是敢质疑圣意,别说兵权,恐怕连这点赏赐都要飞了。
“臣徐应垣(李承祚)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再次叩首,声音比刚才更响亮,只是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指尖却悄悄攥紧了。
两人脸上那点掩饰不住的失落与不甘,自然没能逃过朱由校的眼睛。
“怎么?是觉得朕没给你们兵权,心里头不痛快?”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炸得徐应垣与李承祚魂飞魄散。
两人脑袋磕得金砖邦邦响:“臣不敢!臣绝无此意!”
“不敢?”
“朕瞧着你们这脸色,可不是‘不敢’的模样。心里有想法,大大方方认了便是,藏着掖着反倒小家子气。”
这话象是一根引线,彻底点燃了徐应垣憋在心里的火气。
他猛地抬起头,额角青筋暴起,咬着牙道:“陛下!臣不敢有怨言,只是臣实在不明白,定远侯邓邵煜能领兵,为何我等便不能?同是奉旨募兵,臣等虽不及邓侯爷周全,却也如期完成了差事,为何偏偏不给我们军职?”
一旁的李承祚虽没开口,却也微微抬起头,眼神里的困惑与不甘,与徐应垣如出一辙。
“为何?”
朱由校站起身,缓步走下御座,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就凭你们连一万新募的兵卒都带得鸡飞狗跳,朕还敢把前线的兵权交到你们手上,让你们去跟建奴的铁骑厮杀?”
他俯身,目光如刀,一字一句道:“徐卿,你在河南募兵,不过是挑些灾民,竟能闹出骚乱,还死了人,连自家营盘都镇不住,到了战场,难道要让你的兵去跟友军斗殴?”
“还有你,李卿。”
朱由校转头看向丰城侯,语气更冷。
“义乌矿工是悍勇,可你带回来的路上,竟纵容手下劫掠百姓!这等军纪,到了边关,是保家卫国,还是祸乱地方?”
桩桩件件,皆是他们的错处,被朱由校毫不留情地摆在台面上。
徐应垣与李承祚听得浑身发抖,冷汗瞬间浸透了蟒袍,顺着脊背往下淌,连带着地砖都洇湿了一小块。
他们这才惊觉,陛下对他们募兵途中的龌龊事,竟是了如指掌!
那些他们自以为能遮掩过去的疏漏,早已被人原原本本地报给了皇帝。
“臣臣罪该万死!”
两人再也不敢有半分怨言,只剩下彻骨的恐惧,脑袋死死抵着地面,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朱由校看着他们吓破胆的模样,缓缓直起身:“念在你们总算没贪墨军饷,也算尽了几分力,朕才给了这些赏赐。若还不知足,真以为朕不敢治你们的罪?”
“谢陛下隆恩!”
这下子,两人是彻底老实起来了。
不仅不要求官职,甚至还在担忧自己的小命保不保得住。
见两人如此识趣,朱由校缓了口气,紧绷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
“朕也不是不给你们机会。你们若真想领兵,就得拿出真本事来给朕看。这样吧,你们二人若有心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