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这些孤悬的边堡,不如集中兵力,固守沉阳、奉集堡、虎皮驿等要地。
待日后兵强马壮,再徐徐图之。
想到这里,李秉诚微微摇头。
副将的抱怨,终究是眼界太窄。
在这辽东危局之中,能守住奉集堡,已是万幸。
正在李秉诚沉思之际,身侧将官却是忽然惊呼起来了。
“不好了总镇,燃青烟了。”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东北天际三柱青烟笔直冲霄,在铅灰色云层下显得格外刺目。
那烟色初时淡若游丝,转瞬便浓如泼墨,竟似三条青蟒绞缠着撕开暮色。
正是最高级别的警讯!
“三烟并举”
李秉诚铁甲下的身躯骤然绷紧,指节捏得护腕咯吱作响。
他太熟悉这套预警体系:奉集堡外三道防线呈蛛网状铺开,最外围的台哨距堡十五里,其烽燧青烟每多一股,便意味着敌军规模翻倍。
如今这三股狼烟,分明昭示着建奴至少出动五个牛录的精锐!
城头顿时骚动起来。
了望塔上的军士猛敲云板,金铁交鸣声惊起一片混乱,
垛口后的弓手们不待传令,已本能地检查起箭囊。
李秉诚却盯着烟柱根部隐约闪动的火光。
台哨烽火台建在二十里外的制高点,既能俯瞰浑河渡口,又可监控通往抚顺的官道。
此刻既燃烽烟,说明敌军前锋距奉集堡已不足三十里!
“总镇,是否立即点燃狼烟向沉阳求援?”手下千户急声请示。
李秉诚先没有回答千户这个问题。
他的目光扫过城下正在收拢的商队,突然厉喝:“关闸!落千斤闸!”
随着绞盘轰隆作响,他这才解释道:“台哨遇袭到燃烟需半刻钟,驿马报信又要一刻钟——等沉阳接到军情,建奴铁骑怕是已杀到堡外三里亭!”
甲叶铿锵声中,李秉诚已大步走向鼓楼。
“击鼓聚将!”
他劈手夺过令旗,声震雉堞。
“观星楼升起赤幡!命游击将军带夜不收前出查探,炮营即刻校准佛郎机射界——着重封锁官道与河滩!”
顿了顿又补道:“再派快马通知虎皮驿,但暂不惊动沉阳。”
随行千户闻言一怔,问道:“不报沉阳?”
“熊经略的军令你忘了?”
李秉诚表情很是严肃,但在这个时候,他这个总兵官还表现得非常镇静。
“千人以下自行处置,过万才需燃烽火。”
“建奴最善围点打援,若此番又是建奴那套声东击西,岂非是浪费军力?莫要四面楚歌了,惊扰了孙部堂”
话未说完,远处已传来驿马嘶鸣。
众人齐刷刷望向城门,却见那报信驿卒竟浑身浴血,马背上还横着个奄奄一息的哨兵——正是台哨的哨兵!
就在这个时候。
十里外拨哨烽火台也燃起了青烟。
五里之地,建奴过了一刻钟便越过了?
这是何等的行军速度?
李秉诚眉头紧皱,心中很是疑惑。
“这建奴,是全速前进不成?骑兵也来攻城?”
在他召集了部众诸将之后,五里外的尖哨也开始鸣信炮,信炮声震寰宇。
伴随而来的,还有飞鸽传书。
到了这个时候,哨兵、飞鸽传书的情报结合起来,李秉诚已经知晓了来犯之敌的底细:
来敌两千馀众,铁骑如潮,步甲如林。
黑红相间的旗帜猎猎翻卷,正是建奴镶红旗!
李秉诚眸色骤冷。
镶红旗
这是建奴大贝勒代善的亲军!
建奴的攻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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