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祚国一挥手,浙兵迅速接管总兵府防务。
太原镇的兵卒面面相觑,无人敢动。
七个与范家勾连极深的边将,当即被抓拿。
当然
也不是没有反抗的。
但王承恩对于胆敢反抗的人,那都是毫不客气的,当场诛杀。
加之有太原总兵张鸿功在一边帮手,标营士卒涌入,配合着戚家军,一下子就镇住了太原镇的局势。
犯事的边将在审讯之后,当场格杀!
牵连的边军,足有数百人之多。
这些人一个个在审讯定罪之后,要么发配辽东,要么就地斩首!
满地的尸体,成堆的头颅,宛如人间炼狱。
真是血流漂橹,让太原镇士卒胆寒!
太原总兵张鸿功更是在心中咽了一口唾沫。
有什么样的皇帝,便有什么样的太监。
王承恩敢如此大行杀伐,背后,肯定是有皇帝撑腰的。
看来,如今的大明皇帝,是个杀伐果断,行事周全的皇帝。
山西的天,是要彻底变了。
百馀具尸体震慑人心,王承恩也开始施恩了。
毕竟,杀只能震慑一时,而恩却能让他们泥违逆抛头颅,洒热血。
在王承恩的授意下,太原城的驻军当即汇聚校场之中。
王承恩命人抬出从范家抄没的粮米,当众掀开苫布,黄澄澄的粟米堆成小山,在冬日阳光下泛着金光。
还有棉布棉衣堆积如山,肉食腌肉,散发着让人流口水的味道。
王承恩指向粮堆,对衣衫褴缕的太原镇兵卒高声道:
“陛下知晓尔等被克扣军饷的苦楚!这些粮食本是范永斗勾结边将走私的赃物,今日全数发还将士!”
话音未落,校场已沸腾。
饿得面黄肌瘦的兵卒们伸长脖子,有人颤斗着去摸腰间空瘪的粮袋。
戚祚国见状立即令浙兵维持秩序,将粮米按册分发。
每卒领得三斗粟米、半匹棉布,另有一斤腌肉。
“这腌肉是御赐的雁门关黄羊肉!”王承恩特意举起一块油纸包裹的肉脯。
“陛下特意嘱咐,边军冬日戍守苦寒,当食肉御寒!”
寒风呼啸的校场上,太原镇兵卒排成长队,盯着前方堆积如山的粮袋和酒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真真是给咱们的?”
一名瘦骨嶙峋的老兵颤巍巍伸出手,指尖刚触到棉布便触电般缩回,生怕是幻觉。
身旁的年轻兵卒已抓起一块腌肉塞进嘴里,油脂顺着嘴角淌下,他边嚼边哭:“三年了!三年没尝过肉味!”
校场角落,几个兵卒围住分发军需的浙兵,扑通跪下磕头:“戚家军的爷们,这粮食真是陛下赏的?不是不是要咱们卖命的买命钱?”
浙兵扶起他们,高声道:“陛下知道你们被克扣军饷!范家贪了你们的血汗粮,如今原数奉还!”
人群中突然爆发一声怒吼:“那些狗官呢?他们吞了咱们多少银子!”
愤怒的声浪瞬间席卷校场。
王承恩冷眼旁观,待群情激愤到极点时,才命人拖出几口箱子——箱盖掀开,赫然是范家帐册中记录的赃银!
“贪饷的将领已伏诛!”
戚祚国一脚踹翻箱子,雪花银哗啦啦倾泻在地。
“从今往后,谁敢再动军饷一文,这就是下场!”
兵卒们红着眼框攥紧新领的棉布,不知是谁带头喊出“万岁”,倾刻间山呼海啸。
“陛下万岁!”
“大明万岁!”
万岁之声,响彻太原府。
当夜,太原镇军营罕见地飘起炊烟。
兵卒们围着铁锅狼吞虎咽,有个老兵嚼着久违的肉块突然嚎啕大哭:“陛下万岁,咱大明朝,终于出了个圣君明君了!”
戚祚国见到这幅景象,也是感慨万千。
“有了这些粮米饷银,太原镇的兵卒,便可为我等所用了,可怜,这些军卒,之前过的事什么苦日子。”
朝廷其实也发过赏,次数还不少。
譬如朱常洛登基的时候,就曾大发内帑,赏赐九边。
然而
从内帑中出来的钱帛,被官场撸过一圈,到九边的时候,已不足半数,过了这些边将们的手,便十不存一了。
有的胆子大的,连赏都不发,胆子小的,还象征性的给些粮米。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在大明当兵,你不往上爬,就是要饿肚子的。
文官看不起,武将吸兵血。
能坚守岗位,便可以称之为大明忠臣了。
“陛下来了,天下太平了,陛下来了,青天就有啦。”
王承恩心中相信,以如今皇爷的雄心壮志,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
只不过,路要一步一步来走。
皇爷此番让他前来抄家,便顺带着让他探查九边情况。
现如今,其实不能说是整顿太原镇。
只是表面上掌控而已,内里边将的利益,根本没有触动到。
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