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敢徇私枉法,以至于欺君罔上”
朱由校眼神十分危险,盯着永康侯,后者感觉象是被刀剑架住脖子一般,只觉得背后生寒。
“那永康侯府,朕看就别存着祸害人了。”
徐应垣连忙磕头表态。
“陛下放心,武骧右卫臣若是没整顿好,请陛下斩我人头,抄了侯府。”
他浑身上下都不干净。
为求活命,便也只能做陛下的刀剑了。
至于不做
恐怕今日被杀的千户、百户,便是他之后的下场。
“记住你说的话。”
打发了徐应垣之后,朱由校看着天色。
如今天色不早了。
至于腾骧左卫,腾骧右卫的整顿事宜,恐怕要到几日后才有结果。
原因很简单,腾骧左卫的驻地在昌平的天寿山汤泉行宫附近,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守护明陵,扼守居庸关。
腾骧右卫驻地在通州张家湾。
两个卫所距离京城有一段距离,来回路程需要的时间比较多。
不过。
在朱由校看来,这两个卫所的情况,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大明朝的顽疾,一个一个来根治罢!
泰昌元年,十月二十三日。
崇文门外,茶肆栉比,士人趋之若务。
其中有一家茶馆十分出名,叫做马姓茶肆,以福建武夷茶闻名。
茶馆里面,不仅有专供饮茶、下棋的地方,更兼有评书表演,如《三国》《水浒》等。
近来茶馆换了一个说书人,竟能说些宫中秘闻、官员龌龊,吸引了不少人前来饮茶。
二楼雅间,身材高大的青年人排出二十文钱,给了当值小二。
“两人,不要打搅。”
这青年身着靛蓝色直裰,领口与袖缘以暗云纹锦缎镶边,腰间束一条素白丝绦,悬一枚青玉坠角。
头戴黑色四方平定巾,巾后垂下两带,衬得面容愈发肃整。脚下麂皮靴虽旧却洁净,步履间隐约露出白布袜的滚边。
正是当时京城文士常见的“雅洁“打扮。
此人正是如今的刑部主事洪承畴。
“客官,可要人伺候?”
洪承畴摇了摇头,赶走了想来伺候的‘茶博士’,径直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彦演好雅致,居然还会到茶馆喝茶。”
与洪承畴同来的,是和他年纪相仿的青年人。
此人穿一件杏色贴里袍,衣身以同色丝线绣出细密冰梅纹,外罩对襟鸦青褡护,纽襻系得一丝不苟。
头戴乌纱描金逍遥巾,巾侧插一支竹节纹玉簪,腰间蹀躞带上挂着荷包、牙牌等物,指间一枚鎏金银戒暗显家底,却无僭越之嫌。
正是当朝户部都给中事侯震旸的长子,还在考进士的侯峒曾。
“雅兴吗?”
洪承畴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马姓茶肆背后有锦衣卫的身影,否则,这说书人大谈宫中秘闻、官员辛秘,换做是其他人早就被抓起来拷问了,至于到现在还相安无事?”
侯峒曾愣了一下,道:“我还以为你想喝闽茶了。”
马姓茶肆贩武夷茶、安溪铁观音,这些都是闽茶。
而洪承畴正是福建人。
“哪有心思喝茶。”
洪承畴叹了一口气。
“陛下天威难测,在下又苦无门路,只得多探听些消息了。”
说来,洪承畴也是倒楣,才做了刑部主事没多久,便遇上皇帝查贪。
他认真核查贪腐,结果还是被刑部其他堂官拖了后腿,如今在家候审,差事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
他是感觉到前途缈茫。
听闻马姓茶肆常有辛秘传出,便来此处探听一二。
能有所得最好,无所得也无所谓。
反正闲着是闲着。
侯峒曾也是苦笑一声,说道:“谁不是呢?”
他父亲户部都给中事侯震旸也给查了,最后是补了历年贪腐、孝敬所得,这才保住了位置。
别的不说,他的生活质量是显著下降了。
以前七日可以去一次翠云轩,拉住一只扬州瘦马策马奔腾,现在变成一个月去一次了。
正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楼下说书人在台上猛拍醒木,一时之间,原本嘈杂的茶馆顿时落针可闻,众人皆看向那说书人。
说书人一袭灰布长衫,头戴方巾,手持折扇,立于茶馆中央的高台之上。
他面容瘦削,双目炯炯,说起话来抑扬顿挫,时而压低嗓音如窃窃私语,时而陡然拔高,引得满堂茶客摒息凝神。
“话说新君登基,朝堂之上暗流汹涌!”
他“啪”地一甩折扇,扇面展开,露出“清正廉明”四个大字。
“那奸宦王安,仗着先帝宠信,结党营私,残害忠良!更有贪官污吏,鱼肉百姓,致使民不聊生”
台下茶客听得入神,有人拍案怒骂:“狗阉党!该杀!”
说书人见群情激愤,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继续道:“然则,天佑大明!陛下虽年少,却英明果决!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