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
手机那头传来的女声干净利索,与先前刚搬进隔壁时的憔悴失落截然不同。
“诗斐,我们是淮淮的邻居。”
白妈妈整理沐沐垂下去的头发。
“是吗?很巧。”那边有翻资料的声音。
梁芬芳的衣着简单便宜,家里条件不太好,人年龄也不小了,如果买烂菜肥猪肉的消息传到诗斐耳朵里,得罪关家后面别说做保姆,在首都全家都别想混下去。
白妈妈不喜欢做事太绝,旁敲侧击地说:“我们今天见着淮淮了,带他出去吃了一顿晚饭。”
那边翻资料的声音停住:“挺好。”
不多问一句吗?
白妈妈说:“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可能生病了。”
“知道了。”
浴室门打开,白老爸牵着脸熏得粉红的时淮出来,这时候看起来倒多了几分活泼。
“淮淮还在我们这边,和他说说话吗?他很想你。”
过了两秒,关诗斐平淡地说:“可以。”
白妈妈对时淮招手:“淮淮快来,和你妈妈说话。”
白老爸把时淮抱过来,白妈妈开着免提。
关诗斐喊:“淮淮。”
客厅里的一家三口全看着时淮。
听见自己妈妈的声音,时淮和平时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白妈妈哄着:“淮淮,是你的妈妈呀。你妈妈很想你,在和你打招呼,快喊声妈妈。”
时淮还是沉默,隔着一个大陆的手机两头只能听见母子俩的呼吸。
关诗斐翻资料的动静快了些。
等了一分钟后,关诗斐问:“行了,还有事吗?”
“我开个视频,你们见见吧,淮淮心里一定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不用,他能说了什么话?脑子坏了,连声妈妈都不会喊,我明天有两个重要的会议,先挂了。”
语气里的烦躁嫌弃赤/裸裸彰显。
白妈妈赶忙把手机拿过来关掉免提,可关诗斐的话还是在客厅里清晰地响起。
躺在妈妈怀里的沐沐听得一清二楚。
白妈妈不悦,语气加重:“关诗斐,淮淮为什么变成这样难道你们当父母的没有责任吗?”
“呵。”关诗斐嗤笑:“你不怪他爸,来责怪我?这不全是他爸害的吗?你要觉得我请的保姆不行,找他们时家去,他们时家的人还没死光。”
啪的声。
电话挂断。
白妈妈看向白老爸,脸色难看地摇头,又忍不住多看时淮两眼。
时淮换上了在餐厅里订的新衣服,整个人被白老爸牵着安安静静地站着,打湿的头发黏在脸侧,纵然亲耳听见亲妈说出嫌弃他的话,也没有多余的神情。
白老爸拿出手机打给时城。
铃声响起。
整个客厅内安静得可怕。
“白老三。”
时淮爸爸那边的声音十分吵闹。
白老爸这边刚一提到时淮。
时淮爸爸怒不可遏。
“她说时淮是她生的孩子,死也该死在她身边。一年多来,我给她打多少个电话想看时淮,她直接拉黑我不准我见。当初的事情,难道她没有一点错?!她答应过来,转头就去开会,她有想起过我和她儿子吗?!时淮变成这样是我一个人害的吗?!时淮就是今天死这里,也不关老子的事!”
没等白老爸骂这个当父亲的,啪地传来忙音,白老爸捏着手机再打过去,这次直接被挂断。
一家三口不约而同看向时淮,量着身形买的衣服,穿在身上还是空出一大截,露出来的手腕细伶伶的。
因为父母变成这样浑浑噩噩的,最后却谁也不想要他。
白妈妈眨眨发酸的眼,说:“你不是十一点的机票吗?这边去机场要差不多一个小时,该走了。”
“好。”
“有东西要收拾吗?”
“没有,都收拾好了。”
白妈妈送白老爸出门:“今晚你自己去,我不送你了。”
“好,今天你忙坏了,先睡吧。时淮的事情顺其自然,幸好是我们邻居,没事过去打个招呼,梁芬芳不会做得太过分,以后有时间再带他出去吃饭。”
“你安心比赛,家里面的事情和时淮,我都会弄好的。”
“走了。”
门带上。
白妈妈蹲下身,抱住时淮揉他的小肚子:“淮淮晚上吃饱没有?”
时淮没有反应。
沐沐跑去冰箱拿出她舍不得吃的最后一瓶草莓奶昔,肉疼地喂时淮:“给你喝。”
沐沐记得淮淮不会捧着喝,打开后慢慢喂给他。
见着淮淮喝光,开心大过心疼奶昔。
“沐沐还有什么话想和淮淮说吗?明天上学,该把淮淮送回去睡觉了。”
“有!”
白沐沐跑回房间收拾了一堆零食和玩具,满满当当装在袋子里。
白妈妈眉眼舒展开:“这么大一个袋子给淮淮打包回去呀!”
“嗯!全给淮淮。”
白妈妈使劲亲了亲自己的乖女儿,帮时淮拎着袋子,和沐沐一起把人送了回去。
“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