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顺着钟壁缓缓滑倒,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仿佛终于从一场漫长的修行中解脱。
巨钟突然无风自鸣,发出低沉诡异的嗡鸣。
钟身上的血液像活了一样,沿着纹路流动。
当了空倒下时,巨钟的嗡鸣声骤然拔高。
钟邪本来面色复杂地看着了空,听见巨钟自鸣面色一变。
“不好,这钟……”
没等他说完,一阵混杂着嘶吼和咆哮的声浪,猛地从半山腰传来。
胖子一个箭步冲到寺门边。
刚拉开一道缝隙,一张嘴角挂着涎水,眼睛只剩眼白的脸就猛地挤了进来!
胖子反应极快,一枪托狠狠砸在那张脸上,鼻梁碎裂的声音清淅可闻,同时用尽全身力气顶住门,迅速插上门闩。
“全疯了,跟丧尸围城似的!”胖子背靠着剧烈震颤的木门大吼,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木屑簌簌落下。
“这钟察觉到我们的目的了,它不想落在我们手中!”
钟邪说完,抬手朝着巨钟开了一枪。
几乎在枪声响起的瞬间,一个灰白色的身影瞬间在巨钟前面凝结,生生挡下的钟邪的子弹。
是那个无面人!
它原来是巨钟的钟灵。
“邪子,别管那破钟了,我快抵不住了!”
“轰隆——!!”
砰!
没等胖子的话落地。
寺庙厚重的木门连同部分门框,被外面狂暴的力量彻底撞碎。
木块横飞,烟尘弥漫。
如同开闸的洪水,无数面目狰狞,行为完全兽化的村民咆哮着涌入。
他们不再是麻木的行尸走肉。
更象一群疯狂的野兽,用指甲抓,用牙齿咬,用身体冲撞。
“操!”胖子被巨大的冲击力掀得后退几步,但他战斗本能极强,稳住的同时已经扣动扳机!
砰!砰!砰!
点射!
枪口焰在昏暗中不断闪铄。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村民身体爆开血花,跟跄倒地,但后面的人立刻踩着他们的身体,继续疯狂扑来!
子弹打入身体的闷响,骨骼碎裂的咔嚓声,疯狂的嚎叫,瞬间充斥了整个大殿。
胖子打空一个弹匣,动作流畅地侧身躲开一把挥来的锄头,同时更换弹匣,嘴里大骂:“妈的,这帮孙子属小强的吗?!”
钟邪眼神冰寒,他看出胖子的手枪虽然能造成伤害,但在这种完全不顾自身伤亡的冲击下,效果有限。
他低喝一声:“胖子,节省子弹,用这个!”
他说话间,一脚踢翻旁边一个沉重的香炉,里面燃烧的香灰和未燃尽的香柱泼洒出来,烫得几个冲过来的村民发出怪叫,攻势一滞。
钟邪趁机欺身而上,手中匕首划出致命的弧线,一刀划在一个试图抓挠胖子村民的手腕,那人惨叫着缩回手。
胖子会意,将手枪插回枪套,怒吼一声,抓住一个扑来的村民的手臂,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将其狠狠砸向涌来的人群,暂时清出一小片空地。
他顺手抄起地上断裂的桌腿,势大力沉地挥舞起来,每一次挥击都带着风声,将靠近的村民砸得骨断筋折。
寺庙内烛台倾倒,帷幔被扯落,佛龛被撞翻,一片狼借,血腥味,硝烟味,香灰味混合在一起。
整个北山寺瞬间变成了炼狱场。
就在这时,钟邪在疯狂涌动的人群中看到一个试图向后缩去的身影。
李长保!
这位村长脸上也带着疯狂,但眼神深处那丝狡黠和自保的本能让他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正利用其他村民作为掩护,向佛象后的阴影处退去。
“李长保!”钟邪大喝,身形猛地前冲!
匕首左右格挡开抓来的手臂,膝盖狠狠顶开一个挡路的壮汉,脚步迅捷如风,瞬间拉近了与李长保的距离!
李长保见钟邪杀气腾腾地冲来,脸上惊恐万状,转身想钻入佛象后方。
钟邪速度更快,一个箭步上前,左手猛地抓住他的后衣领,向后一拽!
同时右手匕首带着冰冷的寒光,快如闪电!
扑哧!
刃锋深深切入皮肉,在李长保那张写满惊惧的脸上,从左额角到右下颌,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血口。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半张脸和衣襟!
“啊——!!”
撕心裂肺的剧痛让李长保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
这极致的痛苦仿佛是一把钥匙,短暂地打开了被疯狂淹没的神智,他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混合着巨大的恐惧。
钟邪死死揪着他,将他抵在冰冷的佛象基座上:“李长保,看着这地狱,五十年来,你可曾有过一刻,为自己当年的罪行悔过?!”
李长保捂着脸,温热的鲜血不断从指缝涌出,他身体因剧痛和恐惧剧烈颤斗着,他眼神闪铄,还想狡辩。
但看着钟邪写满杀意的眼睛,求生的本能彻底压垮了一切。
“别……别杀我!”他涕泪横流,混合着鲜血糊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