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腭的离去，并未让酒馆的喧嚣立刻恢复原状。
许多道目光依旧黏在利姆鲁身上，象是打量着一块突然落入狼群的、闪着金光的鲜肉。
好奇，贪婪，忌惮，各种情绪在浑浊的空气里交织。
利姆鲁无视这些目光，带着惊魂未定又难掩兴奋的吱爪离开了锈刃酒馆。
一枚金币和一次诡异的出手，足够让他在这个集市留下名字，也足以让许多麻烦暂时绕道
“大人！您真是太厉害了！”
吱爪跟在后面，激动得手舞足蹈，尖细的嗓音压得很低。
“碎腭那混蛋平时横着呢，今天在您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以后在这片，看谁还敢欺负我吱爪！”
利姆鲁脚步不停，目光扫过路旁的摊贩，看似随意，实则在用【规则低语】捕捉着更多信息。
他发现，经过酒馆那一幕后，一些原本漠然或带着恶意的视线，此刻多了几分闪铄和回避。
“那个挂着齿轮标记的石屋，平时都什么人进出？”
利姆鲁问道，声音平淡。
吱爪收敛了些兴奋，回忆道：
“运河那边啊……进出的人不多，但都挺怪的。
有时候是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种族的家伙，有时候是穿着体面、但眼神比刀子还利的人类。
哦对了，前几天还看到过一个矮人进去，不是锈水那帮人，是生面孔，背着一个用油布包得紧紧的长条箱子。”
矮人？
利姆鲁心中微动。
矮人通常与锻造、矿石打交道。
灰色运河与矮人有联系，并不意外，但那个长条箱子……会是什么？
“带我去能打听到更多消息的地方，不是酒馆那种。”
利姆鲁吩咐道。
酒馆的消息太杂，他需要更精准的情报来源。
吱爪眼珠转了转：“大人，跟我来！”
他带着利姆鲁在杂乱无章的棚户和帐篷间穿行，七拐八绕，来到集市边缘一个极其偏僻的角落。
这里有一个几乎被废弃物掩埋的半地下窝棚，门口挂着一串风干的、不知名小兽的爪子。
“这里是老瘸腿的地盘，”吱爪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那老地精以前是个盗贼，腿坏了之后，就靠卖点消息和销赃过活。
他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就是嘴巴紧，得要这个……”
他搓了搓手指，做了个钱的手势。
利姆鲁点了点头。他需要这种藏在阴影里的眼睛。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和草药混合的古怪气味扑面而来。
窝棚里光线极暗，只有一个佝偻的身影坐在一堆破烂中间，正就着一盏小油灯，打磨着一把生锈的匕首。
那是一个老地精，头发稀疏，脸上布满褶皱，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
听到动静，老瘸腿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在利姆鲁和吱爪身上扫过。
尤其是在利姆鲁那不起眼的斗篷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继续低头打磨匕首，沙哑地开口：
“吱爪，你这小崽子，又带来什么麻烦了？”
“嘿嘿，老瘸腿，这次可是大主顾！”
吱爪凑上前，谄媚地笑着，指了指利姆鲁。
利姆鲁没说话，直接抛过去一枚银币。
银币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老瘸腿身边的破木箱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老瘸腿打磨匕首的动作顿了顿，瞥了一眼银币，又看了看利姆鲁，慢悠悠地放下匕首。
“想问什么？”
“关于灰色运河，还有最近集市里不寻常的动静。”
利姆鲁言简意赅。
老瘸腿浑浊的眼睛眯了起来，象是在评估利姆鲁的斤两。
“运河的水很深，打听他们，容易淹死。”
利姆鲁又抛过去一枚银币。
老瘸腿沉默了一下，将两枚银币揣进怀里，声音压得更低：
“运河那边……最近确实不太平。
大概半个月前，来了几个生面孔，不是常客，气息很冷，象是从北边冰原或者更糟的地方来的。
他们和运河的人关起门谈了很久。之后，运河的人就在暗中打听关于‘发光石头’的消息。”
发光石头？
利姆鲁心中一动，难道是……星核碎片？
还是其他蕴含特殊规则之力的矿物？
“什么样的发光石头？”
“说不清，传言很多。
有的说是在夜里会自己亮，有的说靠近了能让人感觉暖和或者发冷，还有的说……
那石头能影响周围的魔力。”
老瘸腿摇了摇头，“反正不是普通玩意儿。为了这消息，运河开价不低。”
“还有呢？”
利姆鲁追问，“关于血疤部落，他们和运河有联系？”
“明面上没有。”
老瘸腿嗤笑一声。
“血疤那帮蠢货，只懂得抢现成的。
不过……运河如果需要一些见不得光的力气活，有时候也会通过中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