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凤超的话音在死寂的营地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敲打在魏、吴两国将领那颗几近破碎的心上。
“敢不敢听?”
“敢不敢看?!”
这已经不是询问,而是质问。
一名身形魁悟,脸上带着三道爪痕的魏将,死死盯着吕凤超左手的那个锦囊。他是曹操的宗亲,也是郭嘉生前的至交,夏侯敦。
他身旁的另一名将领,许褚,虎目圆睁,低吼道:“妖后!休要用这些鬼蜮伎俩!奉孝先生忠于大魏,岂会给你留下什么遗计!”
吕凤超根本不理会他的咆哮,只是将那锦囊向前递了递。
“忠于大魏,还是忠于天下?”
夏侯敦的身体猛然一震。
这句话,郭嘉也曾醉后说过。
他排开众人,一步步走向前。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他伸出颤斗的手,没有去接那个锦囊,而是试图直接触碰。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锦囊的瞬间。
嗡!
一个带着三分不羁,七分戏谑,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的笑声,直接在他的脑海深处响起。
“元让,这么多年,还是这般死脑筋。死守是为蠢材,置之死地而后生,方为鬼才。去吧,去投靠那个最大的变量,他能带你们看到一出最精彩的戏。”
那声音!
那语调!
夏侯敦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瞬间放大。
郭奉孝!
是奉孝的声音!绝不会错!
“夏侯将军!”
“将军你怎么了?”
周围的魏将大惊失色,纷纷上前。
夏侯敦却猛地一摆手,示意他们不要靠近。他一把从吕凤超手中夺过那个锦囊,粗暴地扯开系绳。
里面没有纸,没有竹简,只有一团流转不定的灰色气流。
气流之中,无数细小的符文生生灭灭,构成一篇玄奥无比的法门。
【欺天之术】。
一种能将自身气息与周围环境彻底融为一体,最大限度规避天机锁定的秘法!
“这这是”夏侯敦的声音干涩,充满了难以置信。
“奉孝先生,他他竟然连这个都算到了?”
他不再有任何尤豫,立刻按照法门所述,将自身真元灌入那团气流之中。
灰色气流瞬间炸开,化作一场无声的细雨,笼罩了整个魏军大营。
下一刻,奇迹发生了。
所有魏军将士,都感到头顶那座无形的大山,骤然轻了九成!
那股来自天穹巨眼的,足以碾碎神魂的恐怖威压,仿佛一下子将他们“遗忘”了。他们就象是变成了路边的石头,地上的尘埃,不再被那冷漠的意志所关注。
“压力压力变小了!”
“天啊!我能站直了!”
“是郭军师!是郭军师在保佑我们!”
劫后馀生的狂喜,瞬间在魏军营地中炸开。他们虽然不象汉军那样有阵法庇护,却获得了一种更诡异的“安全”。
这种从“猎物”变成“路人”的巨大反差,让所有魏军将士的脸上,都浮现出混杂着震惊、狂喜与茫然的复杂神情。
汉、魏两军,一个被守护,一个被隐藏。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最后的吴军身上。
吴军的将领们,眼中写满了嫉妒、渴望,以及最后一丝不甘。
一名儒将打扮的吴国将领越众而出,他叫陆逊,是周瑜之后吴国最杰出的统帅。他对着吕凤超深深一揖。
“请皇后赐都督遗物!”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吕凤超将那柄连鞘长剑递了过去。
陆逊双手颤斗着接过。
长剑入手,一股温润而又锋锐无匹的意念,顺着他的手臂,直冲天灵。
锵!
剑鸣声起,清越如龙吟。
陆逊的眼前,景象变幻。他仿佛不再身处这片绝望的死地,而是站在了赤壁之上,滔滔江水,连天烽火。
一名白袍儒将,手持羽扇,凭栏而立,意气风发。
正是大都督,周瑜!
那身影回过头,带着一丝洒脱的笑意。
“伯言,大丈夫当开疆拓土,何必拘于一姓一国!若孙氏不能,便择一能者,助其问鼎天下!我辈之志,岂能随腐木而朽!”
话音落,那身影化作一道冲天剑意,直刺苍穹!
一股“破釜沉舟,不胜则亡”的决绝与锋锐,瞬间灌满了陆逊的四肢百骸!
他手中的【追风】剑,更是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嗡鸣!
这股剑意,并非守护,也非隐藏,而是一种极致的“攻”!
它能将全军残存的所有气运、军魂、意志,凝于一点,在瞬间爆发出最璀灿的一击,暂时撕开“天之眼”的压制,为大军创造出一线生机!
“都督!”
陆逊泪流满面,长跪于地。
他身后的所有吴军将士,都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属于大都督的锋锐与骄傲。他们干涸的血液,在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