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
“至于状态标识……”萧景珩顿了顿,数据流似乎都凝滞了一瞬,“经过多重验证,其最可能的释义是——‘生存请求’或‘存在宣告’。”
生存请求?存在宣告?
这几个字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众人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这不是攻击性的挑衅,也不是探索性的问候,而是一个……来自遥远彼端的、持续不断的、宣告自身存在并可能寻求联系的信号!
“它……在告诉别人,它还在?它需要帮助?”辰儿仰着小脸,努力理解着这个词的含义。“就像……就像辰儿和娘在黑黑的地方,会大声喊对方一样?”
“很接近,辰儿。”姜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动,“它可能在一个很遥远、很危险的地方,不停地发出信号,告诉任何能听到的人——‘我在这里’,或者‘我需要帮助’。”
这个推测,让整个事件的性质发生了改变。从一个需要警惕的未知信号,变成了一个可能蕴含着道义责任的呼救。
“持续了……多久?”黑木突然问道,他的问题总是直指核心。一个能持续在虚空中传播如此遥远距离的信号,其背后的能量源和存在时间,可能远超想象。
“无法精确判断。信号本身不包含时间戳。但根据其编码的古老风格和能量载波的衰变模型初步估算,”萧景珩给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的答案,“该信号持续发送的时间,可能长达……数百年,甚至更久。”
数百年?!甚至更久?!
光茧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那“滴滴答答”的信号声依旧规律地响着,此刻听来,却仿佛带上了一种跨越漫长时光的孤独与执着。
一个可能已经呼喊了数百年的“生存请求”
“它……还在等吗?”辰儿小声问道,大眼睛里充满了同情。他想起了自己和母亲在黑暗中相依为命的时刻,那种孤独和无助,他深有体会。
姜黎的心情就像被无数根细绳缠绕着,每一根细绳都代表着一种可能性,而这些可能性相互交织、纠结,让他的内心变得无比复杂。
首先,这信号的出现让他燃起了一丝希望。也许,这是一个潜在的盟友,一个同样在虚空中挣扎求生的文明或个体。在这无尽的黑暗和孤寂中,能找到一个同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慰藉。
然而,数百年的时间已经过去,谁也不知道信号源那头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情况。或许,那个发出信号的文明或个体还在绝望中坚守,苦苦等待着救援的到来;又或许,他们早已在漫长的岁月中湮灭,只剩下这自动运行的信号,在空寂的宇宙中徒劳地回响着,仿佛是对曾经存在过的生命的一种悼念。
但还有一种更可怕的可能,这信号可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它以漫长的时光和悲情故事为伪装,引诱着姜黎这样的探索者一步步走进其中。一旦他被这看似诱人的信号所迷惑,就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况,姜黎感到自己仿佛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每一条道路都充满了未知和风险。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才能既不放弃可能的盟友,又能避免落入陷阱。
“我们……该怎么办?”姜黎看向黑木和萧景珩,也像是在问自己。是回应,还是沉默?
“风险……依旧。”黑木沉声道,“回应,即暴露。另一端是善是恶,是存是亡,皆是未知。”
萧景珩面色凝重地补充道:“即使对方是出于善意,想要向我们发出援助请求,但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和技术水平,想要跨越如此遥远的‘规则泡’去提供有效的援助,其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即便我们回应了他们,恐怕除了暴露自身的存在之外,并不会带来任何实际的意义。”
他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无情地浇灭了众人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之火。经过一番理性的分析和讨论,大家都不得不承认,保持沉默似乎是当前最为安全的选择。
然而,那持续了数百年的、孤独的“生存请求”,却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每个人的心头。尤其是那些曾经亲身经历过绝望和挣扎的人们,他们更加能够深切地体会到这种呼喊背后所蕴含的无尽痛苦。
“娘……” 辰儿拉了拉姜黎的衣袖,大眼睛里闪烁着不忍,“我们……能不能就回一句话?告诉它……我们听到了?让它知道,不是只有它一个人?”
辰儿的话,纯粹而直接,触及了问题的本质——不是能否提供帮助,而是是否愿意给予一丝回应,一份在无尽黑暗中的微小慰藉。
姜黎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睛,心中触动。她想起了星陨碎片对纯粹情感的响应。有时候,行动的意义,或许不在于最终的结果,而在于行动本身所承载的心意。
她再次看向黑木和萧景珩:“如果我们……只发出一次极其短暂、极其微弱、不含任何位置信息的简单回应呢?比如,只是重复它信号中的‘状态标识’,表示‘收到’?这样暴露的风险能否降到最低?”
萧景珩快速模拟计算:“如果严格控制能量输出,使用与接收信号同频的载波进行瞬时回复,且不包含任何矢量信息,被第三方捕捉到的概率低于百分之三。但无法完全归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