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都是被烧焦的残骸和破碎的零件,火焰还在熊熊燃烧着,黑烟滚滚弥漫,让人几乎无法呼吸。姜黎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她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毫无血色,甚至比那燃烧的火焰还要惨白几分。
她的指尖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刺穿她的手指,这种痛苦让她几乎无法忍受。而她的大脑也像是被抽空了一样,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甚至连抬起手臂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原本应该闪耀着耀眼光芒的数据核心,此刻也变得极其微弱,那光芒就像是风中残烛一般,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这一击,不仅让姜黎遭受了重创,也几乎耗尽了她和核心所有的能量储备。
黑木站在原地,长刀拄地,喘息着。他看着倒地身亡的熔岩地蜥,又看了看虚脱的姜黎,冰冷的独眼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一丝名为“震撼”的情绪。
他走到地蜥的尸体旁,用刀撬开它胸口碎裂的甲壳,从里面挖出了一颗拳头大小、依旧散发着余热和混乱能量的暗红色晶核。
“熔岩核心。”他将晶核收起,“蕴含狂暴的火属性能量,或许有用。”
然后,他走到姜黎身边,伸出手。
“还能走吗?”
姜黎抬起头,看着他那张冰冷却在此刻显得无比可靠的脸,又看了看怀中因为威胁解除而眉头稍展的辰儿,用力点了点头。
她借助黑木的力量,挣扎着站起身。
短暂的休息后,他们必须继续前进。信标塔的波动,还在裂谷深处召唤着他们。而前方的路,注定更加艰难。
熔岩地蜥庞大的尸体如同一座暗红色的小山,横亘在狭窄的平台上,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糊味、硫磺的刺鼻以及一种能量失控后的臭氧气息。火焰在黑色的淤泥上顽强地燃烧着,发出噼啪的轻响,成为这片黑暗与浓雾中唯一的光与热源,却也映照出周围更加深沉的诡谲。
姜黎几乎虚脱,倚靠在一块相对干燥的岩石上,大口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火辣辣的疼痛和精神的极度疲惫。指尖那撕裂般的痛楚不断提醒着她刚才那孤注一掷的攻击所带来的代价。数据核心在她手中黯淡无光,如同耗尽能量的电池,仅能维持最基本的、微弱的共鸣,指引着裂谷深处的方向。
黑木沉默地处理着现场。他将那颗依旧温热的熔岩核心用一块鞣制过的兽皮小心包裹,塞入行囊。然后,他走到平台边缘,仔细观察着那些巨大的爪印和地蜥爬上来的路径,眉头紧锁。
“这东西不是偶然上来的。”黑木的声音透过简陋的防毒面罩,显得有些沉闷,“爪印很新,方向明确,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或者吸引上来的。”
他的目光投向翻涌的、更加浓稠的黑紫色雾气下方,那里是数据核心指引的方向,也是熔岩地蜥爬上来的路径。“下面的情况,可能比预想的更复杂。”
姜黎的心沉了下去。一只熔岩地蜥就已经让他们险死还生,如果下面还有更多,或者更可怕的东西……
她低头看向怀中的辰儿。小家伙似乎因为近距离感受了熔岩地蜥那狂暴的死亡气息,以及姜黎爆发时引动的秩序能量冲击,此刻小脸苍白得吓人,呼吸微弱,眉心的烙印却反常地呈现出一种死寂般的稳定,不再闪烁,颜色也淡得几乎看不见,但这并非好转的迹象,更像是一种……能量被过度压制后的濒危状态。
他就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必须尽快下去。”姜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因为恐惧(那份情感已被削弱),而是源于一种冰冷的、基于现状的判断,“辰儿……等不了了。”
黑木看了她和辰儿一眼,那冰冷的独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是点了点头。“休息一刻钟。恢复体力,处理伤口。”
他没有多余的安慰,只有最务实的安排。
姜黎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努力调整呼吸,尝试引导体内那点微薄得可怜的能量进行周天运转,修复着过度透支带来的损伤。静默力场的压制在这里似乎减弱了一些,但裂谷本身的混乱能量环境又形成了新的阻碍,能量恢复的速度慢得令人绝望。
黑木则利用这短暂的时间,检查了担架上卡兰和另一名战士的状况。两人依旧昏迷,生命气息微弱但稳定,仿佛外界的一切生死搏杀都与他们无关。他又加固了固定在巨型肋骨上的绳索,并用地蜥利爪上刮下的一些毒液,小心地涂抹在长刀和匕首的刃口上。
一刻钟的时间转瞬即逝。
姜黎强迫自己站起身,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恢复了行动能力。数据核心的光芒依旧微弱,但那份指向裂谷深处的共鸣却坚定不移。
“我走前面。”黑木说着,率先走向平台边缘,那里有一条似乎是熔岩地蜥爬上来时在峭壁上留下的、相对粗糙可供攀爬的斜坡。他一手抓着凸起的岩石,一手握着涂抹了毒液的长刀,谨慎地向下探去。
姜黎将辰儿再次绑紧在胸前,深吸一口那令人作呕的空气,跟了上去。
沿着地蜥爬行的痕迹下行,比之前利用绳索滑降更加艰难。斜坡陡峭,布满松动的碎石和湿滑的苔藓,稍有不慎就会失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