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撒了一地。
“呃…咳…咕噜噜…”疤脸张在泥浆里剧烈挣扎,断裂的肋骨刺入内脏的剧痛和泥浆的窒息感让他发出痛苦的闷哼和呛水声。粘稠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泥浆迅速灌入他的口鼻。
“大锤哥!别让他淹死!”一个汉子喊道。
石大锤站在沟壑边,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冰冷地看着在泥浆里痛苦挣扎的疤脸张,手中的金属管还在往下滴着泥点。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刚才硬接粮包震伤了内腑),声音冰冷:“淹死?便宜他了!捞上来!绑了!听世子发落!”他恨透了这种关键时刻还窝里反、抢救命粮的人渣。
立刻有几个汉子找来几根长长的废弃光缆,七手八脚地将只剩半个脑袋露在泥浆外的疤脸张拖了上来。他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浑身裹满了腥臭的黑泥,胸口塌陷下去一块,断骨刺破了皮肤,鲜血混着泥浆不断涌出,嘴里还在往外吐着污物,发出痛苦的呻吟,眼神涣散,显然离死不远了。他那几个同伙早就吓得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连声求饶。
“世子!这几个杂碎怎么处置?!”石大锤指着跪地求饶的几人,又踢了踢地上只剩半口气的疤脸张,向辰儿请示。
辰儿飘落下来,看着眼前一片狼藉:孙婆婆的尸体,伪装者的残骸,被抢夺散落的口粮,濒死的疤脸张,跪地求饶的叛徒…巨大的悲伤和愤怒在他小小的胸膛里冲撞。他走到疤脸张身边,低头看着这个贪婪凶狠、最终害人害己的家伙。
疤脸张似乎感觉到了辰儿的目光,涣散的眼睛艰难地聚焦,对上辰儿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眸子,里面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坏电脑的规矩,让你们当木头石头,互相欺负。”辰儿稚嫩的声音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辰儿的规矩,不准欺负人。你,疤脸张,抢大家的救命粮,该罚。”
他抬起小手,指尖一点金红火星跳跃。
疤脸张眼中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填满,他想求饶,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嗤!
金红火星弹出,精准地落在疤脸张那条之前被烧焦的伤腿上。这一次,火焰没有瞬间熄灭,而是如同附骨之疽,缓慢地、坚定地燃烧起来!灼烧着他的皮肉,他的骨骼!
“啊——!!!”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从疤脸张喉咙里挤出,他像条离水的鱼疯狂扭动,却被旁边的汉子死死按住。
“这是惩罚。”辰儿的声音冰冷无情,“石大锤,把他拖到营地外面去。别让他死在这里,脏了地方。”他不再看疤脸张,目光转向那几个跪地求饶的同伙。
“你们,”辰儿的小手指着他们,“帮凶。去把疤脸张拖出去,然后…”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散落的口粮和被破坏的秩序,“去清理营地最脏、最臭的垃圾坑!把里面的脏东西都挖出来!挖不干净,不准吃饭!”
“谢世子不杀之恩!谢世子!”那几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冲向还在惨叫的疤脸张,手忙脚乱地将他抬起,飞快地拖向营地外围的垃圾深处。疤脸张凄厉的惨嚎和火焰灼烧皮肉的滋滋声渐渐远去。
辰儿小小的身影悬浮在营地中央,燃烧的火焰之眸扫过一张张惊魂未定、写满敬畏的脸。食物带来的短暂温暖,被血腥和背叛彻底撕碎。冰冷的现实如同浑浊的数据流,再次将所有人淹没。
“都看到了?”辰儿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风声,“坏电脑的爪牙,就在我们身边!它会伪装成可怜人,会骗我们的善心!疤脸张这样的叛徒,会抢走我们最后一口吃的!”他小小的拳头用力握紧,眉心的三色宝石光芒流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辰儿的规矩,第一条,不准pua自己!我们是人!有名字!不是木头石头!”他声音拔高,带着铿锵之力。
“第二条,不准欺负人!谁敢抢东西,害同伴,疤脸张就是下场!”
“第三条,”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警惕!警惕所有陌生人!警惕所有想靠近你的人!谁发现了可疑的人,立刻告诉石大锤!告诉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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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规则,伴随着孙婆婆的鲜血和疤脸张的惨叫,如同三道沉重的枷锁,也如同三道坚固的壁垒,深深烙印在每个人心头。恐惧和戒备,取代了短暂的温情。
“春芽姐姐。”辰儿飘到还在默默垂泪的春芽身边,声音柔和了些,“别哭了。带人…带人把孙婆婆好好安葬。”他看着老人至死都紧握在手里的一块小小的、磨得光滑的鹅卵石,那是她之前翻垃圾时找到的,说像她老家的河滩石。
春芽用力抹去眼泪,哽咽着点头:“是…世子。”她招呼了几个妇女,小心翼翼地抬起孙婆婆冰冷的身体。
营地陷入了压抑的忙碌。悲伤地安葬同伴,收拾散落的口粮,加固粮仓和防御,每个人都沉默着,空气中弥漫着沉重和不安。
辰儿落在那块巨大的金属平台上,看着春芽她们在营地边缘找了块稍微干净的地方,开始挖掘安葬孙婆婆的浅坑。春芽似乎想找点东西遮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