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沾着的咸菜糊住他眼睛,"当这是怡红院呢?"
我抄起油锅里的漏勺,滚烫的茱萸油浇在圣子天灵盖:"治癞疮的偏方"蛊虫在热油里爆成金豆子,"拿砒霜拌香油——"踢翻药柜取出鹤顶红,"以毒攻毒!"
苗疆汉子们突然齐声诵咒。圣子浑身蛊纹离体游走,在院墙上拼出苗疆文字。青杏眯眼细看,突然暴怒:"放你祖宗的屁!"她撕下墙头晾的裹尸布擦字,"敢说我们娘子偷学蛊术?"
萧景珩忽然轻笑出声。他指尖蛊纹缠住游动的碧鳞,在掌心炼成金锁:"王妃可知"金锁扣上我腕间银铃疤,"当年你捡的玉佩"锁芯转动声里,青杏突然抱头惨叫。
药庐梁上突然坠下个蓝布包袱。老刘在墙头喊:"赠品!赠品!"包袱散开,掉出三百张黄符纸——每张都画着我的生辰八字,朱砂混着尸油腥气扑鼻。
"好得很。"我揪起圣子的残破衣领,"你们苗疆"将黄符塞进他嘴里,"连纸钱都省了——"指尖火折子一擦,"直接送殡!"
黄符在圣子口中燃起幽绿鬼火,烧得他喉管滋滋作响。青杏突然抄起腌咸菜的青石压缸,咣当一声砸碎院中水缸:"老娘早看这破缸不顺眼!"她踩着满地黄符叉腰大骂,"腌了十年酸菜连个蛊都镇不住!"
水面浮出张扭曲的鬼脸——正是被我剜心的师尊。他枯指戳着青杏冷笑:"孽徒捡的野丫头"水波忽地卷向青杏脚踝,"才是真圣女!"
萧景珩的软剑劈开水面,剑气搅碎鬼脸:"王妃这疯人院"他蟒纹箭袖缠住我手腕,"连水鬼都爱看热闹。"掌心玉珏突然发烫,竟与青杏破碎的玉佩共鸣。
圣子突然炸成血雾。三百碧鳞蛊虫凝成个佝偻老妪,挂着青杏八岁时戴的银锁:"阿杏"蛊虫老妪颤巍巍伸手,"跟嬷嬷回苗疆"
青杏突然暴起,锅铲劈碎银锁:"回你祖坟!"她眼眶赤红,发间爬出条碧鳞小蛇,"老娘是姜娘子捡的野丫头!"蛇牙狠狠咬向蛊虫老妪,"不是你们苗疆的劳什子圣女!"
棺材铺老刘在墙头拍腿叫好:"姜娘子!这出《真假圣女》比东街戏班子还精彩!"他甩下捆麻绳,"捆蛊虫的绳子算添头!"
我拽过麻绳缠在腰间,绳头淬了雄黄酒甩向蛊阵:"苗疆的戏码"绳圈套住老妪脖颈,"该换本院长唱了!"猛力一扯,蛊虫簌簌落地凝成张泛黄的卖身契——正是青杏八岁那年按手印的契书。
萧景珩忽然轻笑,玉珏贴上我后颈蛊印:"王妃可知"他指尖蛊纹游入我血脉,"当年你捡的不是小丫鬟"契书突然自燃,灰烬里浮出青杏襁褓时的银铃脚链,"是苗疆长老偷换的圣女?"
青杏突然抱头惨叫。她双丫髻散落,发间钻出密密麻麻的银铃蛊针:"娘子我头疼"绣花鞋踩碎满地蛊虫,"像有三百个戏班子在脑仁里敲锣!"
蛊虫老妪趁机扑向药柜。我抄起炸蛊虫的笊篱当头罩下:"嬷嬷饿了?"热油顺着竹篾往下浇,"本院长请你吃断头饭!"蛊虫在油锅里爆成金豆子,溅得墙头老刘直拍手:"好烟火!比除夕夜的炮仗还喜庆!"
圣子残躯突然抽搐着爬起。他胸腔裂开,钻出条三眼碧鳞巨蟒,蟒身缠着鎏金铁链——正是我当年锁蛊王的法器。萧景珩的玉珏突然飞射而出,正正卡在蟒蛇第三只眼中:"王妃的宠物"他蟒纹箭袖卷住我腰肢,"养得越发丑了。"
青杏突然安静下来。她捡起染血的锅铲,在墙面歪歪扭扭刻字:「姜黎是天下第一神医」,转头咧嘴一笑:"娘子,奴婢把他们的破咒盖住了!"嘴角溢出的黑血滴在铲柄,凝成只振翅的碧蝶。
苗疆汉子们突然齐刷刷割破手腕。血雾中浮出三百盏引魂灯,灯芯竟是青杏的头发:"恭迎圣女归位——"他们叩首的瞬间,我腕间银铃疤突然裂开,钻出条生着人面的蛊虫:"阿姊"蛊虫竟发出我少时的声音,"你还要困我多久"
蛊虫人脸张开獠牙的瞬间,青杏突然抓起案板上的擀面杖捅进自己喉咙。黑血混着碧鳞蛊虫喷涌而出,溅在引魂灯上“滋啦”作响:“什么狗屁圣女!”她赤脚踩着满地蛊尸,“老娘是姜娘子的烧火丫鬟!”
萧景珩的玉珏突然爆出鎏金光芒。光芒扫过之处,三百盏引魂灯齐齐炸裂,苗疆汉子们的刺青图腾开始燃烧:“王妃养蛊多年”他蟒纹箭袖缠住我手腕,“可曾见过蛊吃主?”
我反手将银簪扎进他掌心。蛊血顺着簪头的珍珠滴落,竟在青砖上凝成张泛黄的卖身契——正是青杏八岁那年按手印的契书,落款处赫然盖着苗疆长老的朱砂印。
“阿姊”人面蛊虫突然自我腕间钻出,顺着血契爬向青杏,“你以为换了命牌”它每爬一步,青杏额间便多道蛊纹,“就能逃过双生蛊?”
青杏突然抄起油锅扣在头顶。滚烫的茱萸油顺着双丫髻流下,烫得人面蛊虫吱吱乱叫:“去你的双生蛊!”她抡起铁锅砸碎鎏金锁链,“老娘这辈子只认一个主子——”
锁链断裂的刹那,苗疆祭坛的虚影在院中浮现。八岁的青杏被铁链锁在祭台上,心口的银铃蛊针与我腕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