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但千万不要在一位帝王面前动心思。
狄虎笑着道:“臣几次三番死里逃生,也当真是上天眷顾侥幸,幸而能得陛下赏识,必当尽心尽职报效陛下。”
萧濯微微一笑:“去吧。”
大大
狄虎虽获封高阶军官,领命离去,但猎场中搜寻的动静却一直没停下,持续到了入夜。
这一只野熊为何会出现?如何避开侍卫巡逻闯进来?狩猎出了这样大的乱子,开国公贾离,自然首当其冲要被问责。殿外寒风再呼啸,却钻不进温暖的宫殿中。烛火温柔流淌在帐幔上,漫过床榻边坐着的坐着的纤丽身影。
青衡坐在轮椅上,移动到榻前,来为她上药,见她眉间藏着浓浓的心心事。元朝露道:“阿姊的腿从上次在景明寺中被人折断,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转好,今日却还要来陪我,实在劳烦阿姊。”元昭璧道:“你一人,我总是不放心。”
说着,她压低了声音,“我来时,听到侍卫们交谈,开国公那边奉命在查今日的事。”
元朝露看着腕间纱布,动了动手腕,喃声道:“不必担心。”查不出来的。
她做得极其谨慎,在行动前,将所有的流程推理了数遍,确保不会留下丝毫线索,这一次就算查,也找不到指向自己所为的证据。开门声响了起来,元昭璧不再说此事,转过身见萧濯从外走进来,颔首便告退。
元朝露一看见萧濯,立刻起身上前,环抱住他,“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女儿家的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之上,青丝洒在臂弯之中,带着淡淡的香,极其的依赖。
萧濯道:“才一会不见,便这样想朕?”
“阿雎一-"他俯下面颊,靠在她颈窝里耳畔叹了一声,语调拉长,“那位贾离举荐的狄虎,口音极其重,朕一点也听不明白,还得装得高深听得懂的样子,一句话实则得辨认好半天。”
他手抚上她身后的乌云般长发,诉苦一般,“早知这般,就应当让你陪朕去见他,你也在西北长大。”
话音懒洋洋的,挠着她的耳根,元朝露痒极了,想移开,却被他禁锢在怀里,道:“那是你未曾唤我去。”
“可朕是皇帝,若臣子说话,还得配一个皇后在一旁翻译,也太叫人笑话。”
元朝露笑着道:“你与他说什么了?”
“先前边陲几镇缺人,朕封了他官职前去统管。”元朝露心中松一口气,连日来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却见他脸颊一侧有一处细微的擦伤,竟尚未处理,忙拉着他坐下,正欲取药箱时,他已经从后靠了上来,贴上了她的后背。
“从前怎么没有见你这般对朕好,今日反常至极。”元朝露愣住。
他修长的手从后探来,包住了她指尖,“是因为心有余悸,还在想白日的事,怕再也见不到朕?可先前朕在大火里,将你从火中救下,也未曾见你像今日这般。”
他瞳孔中倒映着她的面颊,饶有兴趣看着她。元朝露道:“哪有?”
她回过身来,烛火的光照在她面容上,为眉眼添了几分娇柔之色,“因上次是我被陛下救下,这次是我救陛下,当时情况千钧一发,危险至极,我反复地想……
萧濯道:“想什么?”
元朝露垂眸看着裙摆,抬起落在他的面颊上,轻声:“若是当时我晚来一步,未曾救下陛下怎么办?”
做不到那样冷漠、对他遭受危险视作无睹的。若野熊当真失控怎么办?若是她所作所为、当真害了他,她能原谅自己吗?光是想想,她便觉心脏被攥住一般。
她神思恍惚间,指尖忽觉温热。萧濯不知何时已执起她的手。“皇后这样心疼朕,这救命恩情,朕记下了。”他低笑时喉结微动,声音低沉温润,缓缓俯下面颊,唇瓣离她的手掌不过寸许,若即若离,双眸里盛着化不开的笑意。“朕拥有天下,日后不管皇后想要什么、要做什么,朕都会双手呈上送到皇后面前。”
这一位天潢贵胄、手握天下重器的君王,这一刻,也不过是被爱欲左右的肉体凡胎。
没有女子能拒绝这一句话。
元朝露道:“不管我做什么?”
萧濯道:“不管什么。”
元朝露靠近:“若是做了坏事呢?”
萧濯玩笑一般问了一句“你做什么坏事了”而后目不转睛看着她。年轻俊美的帝王,垂首,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轻轻地,如同蝶吻一般落在她心上。
回答她的,是他的这一句一一
“朕臣服于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