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的枪声划破黑夜，从小吃店内传来。
黑色的鲜血喷溅在窗户上，炸开一朵巨大的血花，混合着脑浆和碎掉的眼球。
那位靠窗的顾客还来不及把小吃塞进嘴里，就被一枪爆了头，手还保持着弯曲的姿势，缓缓朝前倒去。
坐在对面的人被溅了满头满脸的黑血，表情却仍然不变，还在笑着跟店内的其他同伴讨论着什么，一边夹起煎饺，裹满蘸碟里混合着黄白之物的蘸料，放进嘴里大口咀嚼。
“那些游客看起来也不太正常。”陈锋隔着玻璃，看着那些死了一个同伴后依旧有说有笑地吃着东西的顾客。
“剧场里哪有正常人。”傅决说完，又道，“来人了。”
零碎的脚步声从监控里传来，这次是四个穿校服的学生。他们在周边转了一圈后，径直朝他们的沙威玛店走了进来。
店门被推开，挂在门前的迎客铃响了四声。
“老板，来四份沙威玛！”四人中最高的那个学生停在收银台对面。
裴霖：“什么口味？”
学生一口气说道：“三份要辣一份不要辣，加辣的其中两份要酸黄瓜另外两份不要，加酸黄瓜的其中一份不要沙拉酱，不加酸黄瓜的不要洋葱，不要洋葱但辣的那一份面饼烤焦一点，不要辣不要酸黄瓜的那份面饼软一点，要辣不要沙拉酱的那一份肥肉多一点，要酸黄瓜要沙拉酱那份不要肥肉。”
正准备切肉的陈锋：“？”在考验谁？
那学生说完，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裴霖：“你记住了吗？我不会说第二遍哦，如果上错了我们可不会给钱的。”
裴霖：“嗯。”他在点餐台上轻点了几下，然后打出了一张长长的餐单递给学生，“核对一下。”
学生见裴霖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狐疑地拿过点餐单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就是四句备注：
一份要辣要酸黄瓜不要沙拉酱多肥肉；一份要辣要酸黄瓜要沙拉酱不要肥肉；一份要辣不要酸黄瓜和洋葱面饼焦一点；一份不要辣不要酸黄瓜洋葱面饼软一点。
学生愣了一下，接着冲裴霖咧嘴一笑，笑容里还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记忆力挺好啊老板。”
裴霖：“我不是老板，我只是收银的。四份八十，谢谢。”
学生咬了咬牙，从口袋掏出一张五十和一张三十拍在桌上，跟三个同学坐到一桌。
等四人入座后，裴霖看向监控。
刚才报菜名的那个学生在监控里印堂发黑，两只眼睛里有八个瞳孔，八个瞳孔不甘地朝着各自的方向转动，看起来分外渗人。
裴霖稍微走远了点，跟傅决对视了一眼后，点了点头。
傅决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监控画面，接收到信息后，他毫不犹豫地掏枪，拉开保险栓，甚至没有多余的瞄准步骤就直接扣动了扳机。
呯一声枪响。
子弹精准地钻进那学生的眉心，而后爆裂。
黑色浓血立刻喷泉般炸开，冲上天花板，溅了那三个学生满头满脸。
三个学生毫无所觉，还在开心地谈论着这次的踏浪者观光之旅，即便被血糊住了视线，也只是随意伸手擦掉，露出下面那双期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