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免不了一些是非,多看看多知道些也是好的。
这话是好话,但说话的人是什么居心那就不得而知。
她没法拒绝,只能留下来,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暗自琢磨着这位男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答案揭晓时,她看着斗南牵来的细犬,还是无比的震惊。
崔绩让那细犬闻了闻还有残汤的汤盅,它很快窜了出去,斗南与两个家丁在后面紧紧跟着。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它“汪汪汪”的声音响彻整个崔家,崔绩淡淡地说了一句,“找到了。”
*
东西是在内宅的一个婆子的房里找到的,是令人腹痛下泻的毒,虽与魏昭下的药有异曲同工之处,但实质完全不同。
魏昭的药无毒,仅能令人经受腹泻之苦,而那婆子所藏之毒,若剂量大些是能要人命的。
那婆子拼命喊冤,说自己不可能谋害大公子。哪怕被证实何日何时在何处买的东西,却还是抵死不认自己下过毒。
盛氏勃然大怒,当场将她杖责三十后发卖出去。
内宅之中出了这样的事,林氏难辞其咎,自责愧疚难当。
盛氏怒气未消,却没有当众斥责于她,而是冷声道:“最近府里事多,你有所不察,顾不过来也是正常,好在现下老三家的也回来了,就让她帮衬你吧。”
又对杨氏道:“你二嫂这些年帮我管着府里上下,着实是辛苦了些,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你可得好好帮她分担一二。”
杨氏恭顺地应下。
林氏心里如何想的不说,面上却是一副欢喜的样子,拉着她的手道:“以后有三弟妹帮我,我就轻省多了。”
一派和气,没有争执拉据,这内宅之中的格局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夜色更深了些,月华却更加皎明。
那婆子的下场让魏昭心有戚戚,想着若是崔绩用同样的办法对付她,她很快就会暴露,倘若仅是招来厌恶也就罢了,万一还有报复……
她越起越觉得冷意重了些,不由得抱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四妹妹,可是又吓着了?”
冰玉相击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听来却有些瘆人。
她半掀着眼皮,看着不知何时过来,已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那一身的雪色,在银光下似乎冒着寒气,修长的身姿微微地俯着,仿佛是白蛇悬地而起,勾着脑袋阴冷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她应该感到惊悚,遂老实点头。
“是有些吓人。”
崔绩似是轻笑一声,“原来四妹妹胆子这么小,那以后记着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免得再被吓着了。”
这是何意?
警告吗?
她心下惊疑不定,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人,不知他有没有识破自己。
今夜这一出看起来像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实际更像是阴暗潮湿的冷血动物滋生出来的一次猎杀。
如果有可能,她真想远离这个人。
可惜她不能!
她还不得不装作受教的样子,一脸感激地道:“我听兄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