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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嫣望着皇兄,轻轻点了点头。
她不再说话,只是主动靠近些许,将柔软的脸颊贴向裴君淮的掌心。
这个动作裴君淮再熟悉不过。
从小到大,每当皇妹感到不安或委屈,总会不自觉地靠近兄长,从皇兄那里汲取一份令她安心的温暖。
裴君淮手臂僵硬。
皇妹的面颊很软,他的掌心甫一触到,心底那些被紧紧压抑的念头便如潮水汹涌而来,冲击着理智。
裴君淮想抛弃奉为圭臬的道德枷锁一回,将裴嫣紧紧拥入怀中,想用自己的身躯替她挡住所有风雨与窥探的目光,想在她遭受委屈的每个瞬间都及时现身安慰。
他甚至动了疯念,想将皇妹永远留在身边,不婚不嫁,不容任何人靠近。
可他不能。
可他不能……
他是世人眼里光风霁月的太子,是裴嫣心中敬重的皇兄。
裴君淮竭力压抑着心底的疯念。
“孤……继续给你上药。”
他的话语有些凌乱,像是想要掩盖什么。
裴君淮想,他必须找点事做,分散那险些失控的心绪。
他重新在裴嫣榻前跪下,取来药罐,蘸着药油揉散,覆上裴嫣膝间那片淤痕。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隔着裙裳遮掩,裴君淮依然恪守心中戒律,紧闭双目。
烛火晃动,将两人的身影投在纱帐上,模糊地描摹着不可言说的,禁忌情愫。
夜色深沉,人皆沉浸梦乡。
帐外忽然传来一道笑声:
“太子殿下是否在帐中?”
是四皇子裴景越的声音。
裴嫣昏昏欲睡,倏然惊得一瞬间清醒过来。
她忘了双膝还被裴君淮握在掌中敷药。
动作急促,膝间合紧。
裴君淮全神贯注揉搓药油,皇妹这一动,他来不及撤手,整只手掌遽然被双膝夹紧,困在裙裾之下。
裴君淮的呼吸霎时滞住。
浑身动弹不得。
裴嫣也愣住了。
她感觉到了那只手的存在,裹着滑腻的药油贴合她的肌肤。
虽然隔着一层裙裳的遮掩,每一寸轮廓、每一分温度,裴嫣都能感受得清清楚楚。
那是属于太子皇兄的手,骨相极佳,指节修长有劲,充斥蓄势待发的力量,仿佛生来便是为了掌控甚么。
裴嫣见过这双手沉稳地批阅奏疏,也曾在她难过时为她拭泪,在她不安时轻拍她的肩背哄她入眠,更在方才,施加着滚热的温度与沉重力道,在她肌肤上揉按,激得她阵阵颤栗。
而现在,根根分明的指节竟被她困住。
清瘦的指骨微微屈起,抵着裴嫣柔软的身子,隔着一层薄而透的布帛,存在感十分强烈。
帐外,来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裴嫣心慌得厉害,不知如何应对。
耳畔是皇兄压抑的喘声。
裴君淮按住她膝,指骨发力嵌进柔软的肌肤里。
男人嗓音低哑,咬紧齿关提醒她:
“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