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针对新兵的训练,除了时常命令他们做一些看似无意义的事——比如搬石头、挖坑再填上、在大雨中站岗——赫莱尔还命令芬恩与巴瑞特故意留下一些“漏洞”。
比如说训练结束后,武器库的门“忘了”锁
粮仓的窗户“不小心”没关好。
营房的角落,“恰巧”掉了几枚铜板。
这些都是陷阱,用来测试士兵的品行。
庄园已经给了足够优厚的待遇,光是训练期就有三月星的月俸,包吃包住,家人也在庄园内安置下来并安排了工作。
按理来说,没有人会为几枚铜板,或武器库里的简易武器冒险。
但人心难测。
有些人天生贪婪,看到无人看管的财物就手痒。
有些人欠了旧债,薪水要到月底才发放,远水救不了近火。
有些人嗜赌成性,总想弄点钱去镇上赌一把。
这些人,哪怕拿着高薪,也会在关键时刻背叛。
而赫莱尔要做的,就是在他们造成严重后果之前,把他们筛出来。
徜若现在不把这些测试出来,等到战场上他们拿着手雷临阵脱逃,或者偷了军饷逃跑,造成的损失就无法弥补了。
规矩很简单——
只要有人起了歪心思,立即处罚。
小错,罚。大错,杀。
而且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处置,杀鸡儆猴。
第一个倒楣的,是个叫约翰的年轻士兵。
那天下午,训练结束后,所有人都去食堂吃饭了。约翰说自己肚子疼,留在营房休息。
但实际上,他看到了芬恩“不小心”落在桌上的钱袋。
约翰盯着那个钱袋,心里天人交战。身为成年人,他当然知道不该拿。
庄园给的待遇已经够好了,他没理由偷这点钱。
但……
“就只拿几枚铜板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上次去镇上,看到那家酒馆的陪酒女……”
“而且这钱放在这里也没人看,说不定本来就是丢的……”
贪念最终战胜了理智,他伸手拿起钱袋,从里面掏出三枚铜板,塞进自己口袋。
然后把钱袋放回原处。
刚转身,门外就传来脚步声。
芬恩走了进来,冷冷地看着他。
“芬,芬恩大人……我……我刚吃完饭回来……”约翰慌忙解释,然而欲盖弥彰。
“是吗?”芬恩拿起钱袋,数了数,“少了三枚铜板。”
他抬起头,盯着约翰,“在你的口袋里吧。”
约翰的脸色瞬间惨白。
“我……”
“别解释了。”芬恩打断了他,“跟我走。”
半个小时后,所有新兵被召集到校场。
约翰跪在中间,脸色惨白。
赫莱尔坐在高台上,怀里抱着正吃着苹果派的维芙。小狼崽穿着庄园定制的小裙子,两只小手抓着苹果派,吃得满嘴都是。
“约翰,入伍第五天,盗窃。”赫莱尔的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能听清,“虽然只是三枚铜板,但性质很严重。”
“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约翰磕头如捣蒜,“我就是一时糊涂……我保证再也不敢了……”
“一时糊涂吗?”赫莱尔伸手轻轻拭去维芙嘴角的苹果黄油,“庄园给你每月三枚月星,包吃包住,你家人也都在庄园里有了工作。你不缺钱,为什么还要偷呢?”
约翰无言以对。
“因为你控制不住自己。”赫莱尔看向约翰的视线很冰冷,完全不似方才对待维芙的温情。“看到钱,就忍不住要拿。这种人,在战场上看到战友的财物,也会忍不住去偷。看到敌人的金币,会丢下武器去抢。”
“这种人,会害死整个队伍。”他顿了顿,“念你是初犯,而且数量不多……”
约翰眼中闪过希望。
“当着所有士兵的面,打二十鞭,扣除全部训练期军饷,记大过一次。再犯,就斩。”
“是!是!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当着所有人的面,约翰被绑在木桩上,挨了二十鞭子。
鞭子抽在后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约翰的惨叫声在校场回荡。
新兵们看着这一幕,心里发寒。只是偷了三枚铜板,就被打成这样……
队伍里的雷纳德扫了一眼周围的新兵,发现有几个人脸色不太对。
有的在冒冷汗,有的眼神闪铄。
显然不止约翰一人动过歪心思。雷纳德虽觉得赫莱尔的规定和处罚很苛刻,但方才所言确实有其道理所在。
第二个出事的,是在一周后。
一个叫彼得的士兵,趁着夜里巡逻时,偷偷溜进了武器库。
按他的临终遗言所言,是那把没锁的门,诱惑着他。
他拿走了一把由赫莱尔改良过的反曲弓——不是要用,而是想拿去卖钱。
但他刚走出武器库,就看到巴瑞特站在门口。
次日清晨,所有新兵又被召集到校场。
彼得跪在中间,浑身发抖。
赫莱尔依然坐在高台上,今天维芙被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