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赫莱尔拜托铁匠铸造的大铁锅与锅铲总算是打好了。
那是冬日被他招来庄园做工的铁匠。如今在高薪的诱惑下，选择拎包入驻庄园。
“大人，您真的要用这么大的锅……煮肉？”汤姆看着那口直径超过一米的大铁锅，满脸不解。
“对。”赫莱尔检查着锅的质量，敲了敲锅壁，声音沉闷而厚实，“做得不错。”
他让人把大铁锅抬到庄园后院专门搭建的灶台上，又让人搬来几大桶动物油脂。
“这是要做什么？”夏蕾姆好奇地凑过来。
“军粮。”赫莱尔言简意赅。
他先往锅内倒入一些动物油脂润锅，然后点燃柴火。等油脂融化、锅体预热后，他把处理好的羊肉，都是带点肥肉的部位，整块倒入锅中。
加水，开始炖煮。
夏蕾姆眨眨眼，“就这样煮吗？不加些调料？”
“等会儿加。”赫莱尔搅动着锅里的肉，“要先煮到烂熟，煮到肌肉纤维完全散开为止。”
火焰在锅底舔舐着，水逐渐沸腾。肉块在翻滚的水中上下浮动，空气中弥漫着肉香。
一小时后，羊肉已经煮得软烂。赫莱尔添加了盐和蛋清。
“盐能防腐延长保质期，蛋清能让肉质更细腻。”他对夏蕾姆解释，“理想情况下应该还要加料酒去腥、白糖提鲜、酱油上色，但这个时代没有这些东西。”
“料酒？酱油？”白糖夏蕾姆倒是知道，但是其他两个，她却完全闻所未闻。
“调味品。以后有机会可以试着做出来。”
他继续煮着，直到锅中的水几乎收干。
接下来是最关键的步骤，把煮烂的肉块捞出来，放在木板上，用木棒反复碾压、捶打，直到肉块变成细碎的肉丝。
然后，他往已经清理干净的锅里重新添加油脂润锅，等油热了，把碾碎的肉丝倒回锅中，拿起那把特制的大锅铲，不停地翻动锅里的肉丝。
夏蕾姆看着锅里的肉丝在油中翻腾，逐渐从湿润变得干燥，颜色也从深褐色变成浅褐色。
“要炒多久？”
“两个小时吧。”赫莱尔说，“一直翻炒，不能停，否则会糊底。”
“那……我来帮忙。”
夏蕾姆挽起袖子，准备搭把手。却被赫莱尔一口回绝。
“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家主，明白吗？”赫莱尔空出的手轻轻抵在她的脑门上，“真要帮我的话，去叫几个厨房的人来，这种工作需要人轮换。今天只是试做一小批，以后要大量生产，得专门安排人手。”
“好——”
很快，几个厨房帮工被叫来了。他们轮流翻炒，赫莱尔则在旁边指导火候。
两个小时后，锅里的肉丝已经完全干燥，颜色金黄，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赫莱尔捏起一小撮尝了尝，点点头，“可以了。”
他让人把炒好的肉丝盛出来，摊在干净的布上晾凉。
就是当年蒙古人弛骋欧亚时，军队里必备的干粮：肉松。
“这就是军粮？”夏蕾姆看着这堆金黄色的蓬松肉丝，脸上尽是疑惑，“看起来……好象很容易碎诶。”
“对，不过这也算它的优点。味道可能不太好，但是它管饱，经过脱水处理后，便携也方便。可以直接吃，也可以和水或者羊奶混合搅拌搅拌成粥吃。”
既然顺利成功了，他便决定直接开始推行，“从明天开始，专门组织人手制作肉松。每天至少做二十斤。用羊肉、牛肉、猪肉都可以，哪种便宜用哪种。”
“还有。”他顺势补充，“制作过程要保密。不许外人观看，参与制作的人要签保密契约。”
“恩嗯。”夏蕾姆点头，将赫莱尔所说的，一一记下。
徜若一个士兵携带两斤肉松，能吃十天。配合其他食物，完全够一次短期战役的消耗。最为重要的是它便于运输和分发。不象新鲜肉类那样容易腐烂，也不象腌肉那样又重又咸。
武器上有研制出来的“手雷”，后勤补给自然也不能拖太大的后腿。无论什么时代，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都是至理名言。
次日，肉松的制作正式开始。
后院的大灶台旁，专门搭建了一个简易的作坊，几个可靠的厨房帮工在管家的监督下，按照赫莱尔教的方法，一批批地制作肉松。
空气中弥漫着肉香，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这是在做什么？好香啊。”
“不知道，听说是大人吩咐的。”
“管他呢，反正庄园最近好事不断。先是招兵，现在又不知道搞什么新东西……”
而在训练场上，巴瑞特正带着第一批应征的士兵进行体能测试。
“跑！都给我跑起来！”
“动作快点！最后十名淘汰！”
一百三十七个应征者在校场上奔跑着，汗水浸湿了衣服。
有人咬牙坚持，有人已经开始落后。
而在校场边缘，赫莱尔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手里拿着巴瑞特整理的名单，一边观察，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