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打开城门,引入北凉军,成为新的开国功臣!
“娘娘,快走!这里要乱起来了!”
杨德厚持剑护在姜御月身前,警惕看着如潮水一般涌来的门客。
姜御月掌心落在杨德厚肩膀。
“乱?”
姜御月声音不辨喜怒,“自我记事起,大胤便在乱,从未有片刻安宁。”
杨德厚着急道:“可是这次不同!”
“您的亲卫不是随冼大将军出征,便是被周仆射调走开垦荒山,我们现在根本调不出人手平息内乱!”
“嗖!”
冷箭冲姜御月面门而来。
杨德厚心头一惊,持剑劈开利箭,伸手把姜御月推向一旁的战马。
“娘娘,您快走吧!”
杨德厚焦急道:“您出城找冼大将军,找周仆射!只要您能平安出城,大胤便还有希望!”
“哈哈哈哈!出城?整个榕城都被北凉包围了,你们能逃到哪?”
亢奋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响起,“姜御月,你现在束手就擒,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否则等北凉进城,今日千刀万剐的人便是你!”
杨德厚脸色微变,“你们——你们是国之柱石,你们竟然通敌叛国!”
“老夫当然是国之柱石,只是现在要做北凉的国之柱石。”
老臣摇头,朗声大笑,“通敌叛国?不,老夫是顺应天命。”
老臣朝天拱手,冷笑道:“不顺应天命,难道要学你们逆天而行,将自己乃至家族的兴衰荣辱绑在大胤这艘破船上?”
“姜御月,你死脑筋,周恕礼亦是不承多让!”
老臣道:“大胤已油尽灯枯,你们竟还做着收复河山的旧梦!”
老臣冷冷看着姜御月,仿佛在看蚍蜉撼树的蝼蚁。
——多么可笑,竟想以孤城撬动九州?
姜御月眉梢慢慢挑了起来,眉眼锋利似弯刀。
老臣心口一跳,退后半步,“快,抓住她!”
“北凉陛下有令,手刃姜御月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杀了她!”
“杀了姜御月!”
无数死士冲向姜御月。
赏千金,封万户侯!
眼前的女人不是大胤的皇后,而是助他们一步登天的阶梯!
刀兵相撞,一片血红。
杨德厚身上的盔甲已辨不出原本颜色,他吃力劈开冲上来的死士,回头对姜御月大喊,“娘娘!”
“您还在等什么?快走啊!”
让冼大将军主动出击不是一个好选择,让周仆射将剩下的人手带走更是错得离谱。
——在城中内乱尚未平息之前,他们应该调动所有兵力镇压蠢蠢欲动的朝臣,而不是兵行险招抵御北凉。
大胤亡于北凉,可更亡于自己。
杨德厚满面血污。
“蠢人一念起,苍生十年劫。”
姜御月的声音轻得像是在叹息。
在山呼海啸的厮杀场里,她的声音没有被任何人听到。
她只是抬手扯去皇后的长袍,玄色绣金的凤袍引着无数死士去争抢,而她劈手夺过刺向她心口的长枪,手腕一送,枪出如龙,挤得水泄不通的死士如波浪般裂开,在她凛凛寒光的枪尖下尽皆俯首。
人头滚落,鲜血长流。
老臣瞳孔微缩,高声大喊:“拦住她!快拦住她!”
可是已经来不及。
转瞬之间,姜御月已来到他面前,枪尖挑开他裹着甲胄的锦袍。
老臣哆嗦着后退,试图躲避一招毙命的长枪。
但姜御月的长枪灵活如蛟龙,远比他因常年养尊处优而有些笨拙的反应来得快,他尚未来得及喊救命,闪着寒芒的枪尖已扎进他脖颈,浓稠的血雾将华美的锦袍染得血红一片。
“主人!”
死士们惊呼。
姜御月挑起长枪,斩断老臣脖颈。
兀自瞪大的眼睛让整颗头颅显得无比狰狞,一动不动地端立在姜御月的枪尖之上。
姜御月枪挑老臣头颅,锐利视线如刀锋,划过周围悍不畏死的门客。
“首恶已除,余者不咎。”
姜御月声音郎朗。
死士们手指紧紧攥着刀柄。
喊杀声震天的午门陡然变得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姜御月的身上,落在她枪尖上死不瞑目的头颅。
老臣心腹惊恐后退,周围静得几乎能听得到他的心跳声。
他听说过姜御月的事迹,亦知晓姜御月的手段。
可当亲眼看到,才知那些传言并非夸张——她一人,便能在千军万马中取人首级!
这是多么可怕的实力!
更可怕的是,她并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她的权谋心机不在她个人勇武之下。
今日看似是她被逼得无路可走,只能剑走偏锋擒贼擒王。
可这似乎只是假象,她真正的目的是把观刑当诱饵,让这些心怀不轨的朝臣世家们自投罗网,而后把乱臣贼子一网打尽,让榕城固若金汤,让北凉铁骑望而兴叹!
心腹不断战栗。
“主人已死,我等岂能苟活?”
心腹哆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