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砰!”
一个北凉士兵应声落地。
但他的死亡并未激起周围人的恐惧,反而因他溅起的鲜血而更加亢奋。
这是北凉横扫天下的根本,死亡对于他们并不可怕,是印证他们英勇无畏的勋章。
“呦吼!”
更多的人冲了上去。
他们不像人,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这样的东西走到哪,就会把灾难与死亡带到哪,无险可守的榕城是他们的下一个猎物,他们会在这里用鲜血与尸骨来书写自己的战功。
没有人能阻止这样的军队。
大地为之颤动,泛黄的枝叶打着旋儿从枝头落下,然后被马蹄踏在脚下,踩成不辨面目的黄尘。
它们已经接受自己的命运,瑟瑟发抖地在刽子手面前斩落成泥。
“嗖——”
却有什么东西划破长空,劈开黄沙漫天的混沌。
这分明是蚍蜉撼树,但却让一个又一个的北凉人倒下。
姜字旌旗却在这个时候升起,鲜艳到刺目的猩红色如鲜血一样闯入北凉人眼眸。
为首的女将寒甲如霜,绣金披风滚在烈烈风里。
她眯眼看着悍不畏死的北凉人,如同看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
“天水姜御月,恭候多时。”
姜御月手中长槊如芒。
紫髯鹰钩鼻欣喜若狂,“抓住她!她就是大胤皇后!”
“姜御月!她是姜御月!”
北凉士兵为之沸腾。
北凉人争先恐后冲向姜御月。
仿佛他们看到的不是披甲执锐的女将军,而是翘首以盼等待着他们的军功与赏赐。
“嗖——”
弩箭如雨落下。
一批又一批的北凉人倒下,但一批又一批的北凉人冲上来,不一会儿,便冲到姜御月阵前。
探囊可取的功劳就在自己面前,北凉人更加兴奋,把战马催得更加快,手里的刀枪也指得更加靠前,仿佛他们马上就能被大汗封为勇士,成为整个北凉的骄傲。
但下一刻,原本平整的草地却突然失陷,他们如待宰的牛羊一样掉了下去。
坑里是被竖起的长矛与淬了毒的弩箭,瞬间刺破身上的皮甲,将毫无防备的他们扎成刺猬。
“陷——”
冲在最前面北凉人还未来得及示警,便被后面的人砸得彻底没了气息。
眨眼的功夫自己部下死伤过半,紫髯鹰钩鼻气得哇哇大叫,“姜御月,你好卑鄙!”
“是你太蠢。”
姜御月讥笑。
紫髯鹰钩鼻破口大骂:“阴险狡诈的小人!你除了会使些阴谋手段还会做什么?!”
“你根本不敢正面和我交战,你们大胤人全是懦夫!”
姜御月懒懒挑眉。
降将低声下气侍立在紫髯鹰钩鼻左右,为他出谋划策,“将军,小人有一策必能助将军反败为胜——”
“噗嗤!”
话未说完,弯刀便从他背后透出。
紫髯鹰钩鼻啐了一口,“你才败了!”
“我怎么可能败给一个小娘皮?”
紫髯鹰钩鼻抽出弯刀,如饿狼一样的嗜血目光盯上姜御月,“姜御月,我是大汗的勇士,你这种阴险狡诈的小人根本赢不了我。”
回应他的是姜御月牵起嘴角,隔着几乎被他部下的尸体填满的陷阱对他勾了勾手。
绝对的藐视,绝对的挑衅。
仿佛他不是让大胤人闻风丧胆的北凉勇士,而是姜御月动动手指便能捏死的蚂蚁。
“啪——”
崩在心口的弦彻底断了。
紫髯鹰钩鼻怒不可遏,“姜御月,哪怕只有一千人我也能把你碎尸万段!”
“你给我等着,我这就把你的头颅砍下来献给大汗!”
“冲!都给我冲!我要姜御月死!”
紫髯鹰钩鼻嘶吼道。
新一轮的冲锋重新开始。
北凉人骨子里的不畏死在哪怕让他们损失惨重的战场上也能大放异彩,踩着自己人的尸首冲向姜御月。
近了,更近了,他们马上就能砍下姜御月的头颅,破开她的胸腔,挖出的肝脏,把她年轻的身体丢在沸腾的锅里去煮。
在两脚羊里,女人的肉最是美味,他们几乎能闻到勾得他们肚子里馋虫都爬出来的肉香——
“嗤!”
姜御月的长槊毫不留情刺透他们的身体,喷涌而出的血雾让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姜御月的脸,便被这位大胤皇后送上西天。
恐惧与死亡同时来到,他们终于想起偷偷流传在北凉人里的一句话,这句话因为触怒汗王而被下令禁止,知道的人并不多:姜御月不是人,她是战神降世。
没有人能在战场上赢得了她,更没有人能与她打个照面还能活下来。
她是吸干大胤百年国运的绝世将才,更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杀神魔星。
千疮百孔的大胤是一个摇摇欲坠的茅草屋,谁都能踹上两脚,可是你得祈祷茅草屋里没有走出姜御月,否则她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北凉士兵的眼睛兀自大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