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孟澜瑛磕磕巴巴的,连见礼都忘了,跪在床上,一只鞋履掉在了床边,神情紧张,手中似还攥着一个小小的药瓶。
萧砚珘略过她脸上的红痕,自然笑了笑:“今日没吃药?”
孟澜瑛眼睫颤了颤:“对、今日没吃药。”
看来太子没怀疑啊。
她心头砰砰跳动,完全忘了今日的红疹与前两日不是一个地方。
“殿下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怎么样?夺得魁首了吗?”她心虚的转移话题。
萧砚珘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的脸颊,目光冷了下来,略带些玩味之意。
“猎了白狐,每年的魁首自然不可能是孤,过来,叫孤瞧瞧。”
孟澜瑛老老实实的走近,仰着头叫他瞧。
萧砚珘伸出手想抚摸她的脸,孟澜瑛僵了僵,下意识避了避。
原本他不会多心,但他看到她的脸后,不可避免多心了。
他手顿了顿,收了回来。
凑近了,萧砚珘看到了她雪白的颈窝里有一枚很明显的红痕。
看来她见了别人。
得到这个认识后萧砚珘没有立刻质问她,而是思索她见了什么人,是不是受欺负了。
但是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可能。
他安排的人手均是训练有素的侍卫,无他的交代不可能会离开她。
他盯着孟澜瑛的眼神,伸手拽起她的手,替她打开了瓶盖倒出了药丸:“药不能断。”
孟澜瑛点了点头,她再也不会不吃药了。
“好好歇息罢,孤还有事。”他平静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孟澜瑛松了口气,幸好,太子没怀疑,她完全可以说药忘了吃,导致前两日的复发了。
“幸好有药。”孟澜瑛捏着药瓶庆幸的很。
萧砚珘掀帘而出,召来了王内侍:“今日你们可有贴身跟着太子妃?”
“自然,您安排的侍卫都贴身跟着。”
“把人都叫来。”
王内侍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琢磨他的意思。
待侍卫来了萧砚珘又一个个盘问太子妃今日做了什么,与什么人见过面,有没有他们没有跟着的时候。
侍卫仔细说了今日的行程。
在说到太子妃鞋袜湿了叫他们背过去时萧砚珘眉头蹙了蹙。
“带孤过去。”
侍卫带着他去了今日孟澜瑛歇脚的地方,萧砚珘站在坡上,瞧着下游的溪水和对面隐蔽的树林,眸色深深。
“你们在这儿守着。”
他吩咐了一句便下了坡,自行查看。
溪边湿润的土壤还有残留的脚印,瞧那大小、数量,只有孟氏一人。
他又渡了河,在树林周遭转了转,除了孟澜瑛的脚印还有一个偏大、且步伐凌乱的脚印。
萧砚珘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摁了摁眉心,心头怒气翻涌,应当不是他想的那样,大抵只是误会。
也有可能在孟氏之后还有别人来过,可能二人是错开的。
他不当只凭借着这些痕迹就断定她与别人有染。
皇宫中如此优渥的生活、无上的权势、金丝银窝,不必受风吹雨打的劳作哪一样都是寻常人几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东西。
她没有理由放弃。
没有哪个女子会愚蠢的不去选择这些。
萧砚珘冷静了下来,沉沉吐了一口气,暂且压下这些怀疑。
孟澜瑛一直到晚上都没再见太子,宴席时她也没戴面衣,一则是晚上,月黑风高,哪怕有篝火她的脸估计也看不清。
大约是心虚,她害怕别人问她。
更害怕给卫郎带来麻烦。
篝火旁设矮桌,膳食监的人忙忙碌碌,围场飘散着阵阵肉香和烟火气息,火星跳脱着,隔着老远,炙热的感觉都烘烤着皮肤。
太子已经坐在那儿了,孟澜瑛寻了过去落座在他身侧。
“殿下。”她小声见礼。
太子却未曾回应,孟澜瑛也没多想,看着眼前盘中的烤肉。
“这是何肉?”她好奇地嗅了嗅。
王内侍看了眼冷着脸的太子,笑了笑:“娘娘,这是鹿肉,滋血补气,虽是炙烤,但也鲜嫩,您尝尝?”
“好。”她笑得眉眼弯弯。
肉汁饱满、软韧香口,再美味的山珍海味都不如最原始的肉类让人有满足感。
“好吃?”不知何时太子侧头看她?
孟澜瑛点了点头,回答的很干脆:“好吃。”
“鹿肉少见且昂贵,若是喜爱吃,回宫后可叫膳食监做,”
孟澜瑛有些不太好意思:“嗯。”
萧砚珘伸出手指,擦了擦她嘴角的油渍。
王内侍看在眼里,笑意僵在唇角,震惊在心里,殿下,你的洁癖呢?
孟澜瑛面对他的亲昵,硬生生忍住了后退,但还是有些僵硬。
萧砚珘敏锐察觉到了,但神色平静,没说什么。
回到营帐,孟澜瑛打算故技重施,说自己的脸不好看,但太子先一步截住她的话头。
“今夜孤在此留宿,营帐与营帐离得近不好宿在别处。”
孟澜瑛话噎在了喉头,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