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眼巴巴的问太子:“殿下,我做的可好?”
萧砚珘颔首:“尚可。”
孟澜瑛松了口气感叹:“那酒当真是好喝呢,竟丝毫喝不出酒味,葡萄又是何物啊。”
“此乃高昌国盛产,太宗皇帝攻破高昌时带回了此物,种植后使其酿造美酒。”
孟澜瑛诚心诚意的感叹:“殿下博学,果真见多识广。”
萧砚珘原本还对她在宴席上呆头呆脑没有防备心的喝酒有所不满,但闻此言,心头窝火消散,她头脑确实简单,所以行事耿直也是正常。
“回去后叫王全给你拿几本书看。”
孟澜瑛一听还有书看,更激动了,方才压下去的酒嗝儿又出来了。
马车内突兀的响起她的声音。
孟澜瑛赶紧捂着嘴巴。
烦,自控力好差。
萧砚珘转回了头,若是王全在,定能看得出他心情还算不错。
回到东宫,这回孟澜瑛懂规矩了:“殿下,妾身先回长信殿了。”
“嗯。”
萧砚珘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回到殿内,她迫不及待的要卸掉身上的钗环,换上了轻便的衣裳,王全在外间问她:“娘娘,您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
孟澜瑛闻言神情局促了起来,她没看过什么书,只被崔家人摁头勉强认了字,只因读那些书完全看不懂,而三个月也不够她充实学识。
“就通俗易懂的就行。”她也不怕人家笑话,反正谁都明白她又不是崔棠樱。
“是。”
没一会儿,王全回来了,手中除了几本书,还提着一个小桶。
“娘娘,此物是殿下赏赐给您的,殿下看您今日在崔宅喜欢,便令奴婢拿来给您尝尝鲜。”
赏赐?孟澜瑛眼眸一亮,尾巴差点翘到天上:“这不好吧,份内的事罢了。”她嘴上这么说着接东西接得倒是毫不犹豫,“替我说一声谢谢殿下。”
这一高兴,又原形毕露了。
王全但笑不语,弯了弯腰离开了。
……
崔宅
“你说什么?跑了?”郑氏气得扫了桌上的茶盏,瓷器叮了哐当的掉在了地上。
“是,那姓卫的小子滑溜的很,那庄子上的护卫、管事都已经提前打点过,就这样他竟还跑了,不过护卫已经去找了,他人生地不熟应该跑不远。”嬷嬷垂头道。
郑氏攥紧了拳头,嬷嬷安慰:“夫人莫担心,孟氏在宫里,卫允华即便想去寻她也够不着。”
“即便够着了,那宫里哪是想进便进想出便出的地方。”
郑氏脸色难看:“我怕他们?崔氏百年士族,五姓七望之首,即便是天子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我是怕此事传到贵妃那儿,叫他们拿捏了把柄。”
“赶紧叫人去找,低调些。”
“是。”
卫允华藏匿在农户家中的废井中,四肢勉强撑着周壁。
不知他怎么的得罪了清河崔氏,前脚把他下来了县狱,后脚又把他捞出来放到了庄子上。
莫不是想用他来对付晋王?
他当然不能让清河崔氏得逞。
卫允华在井中待了一天一夜,静心等待,并挑选了一个晨曦时分跑了。
他摸索着路在正午回到了九功县,家中人看到他全乎儿的回来喜极而泣。
喜完便欲言又止,唉声叹气。
“怎么了?”他抹了把脸上的黑,边问边去水缸前舀水大口喝。
卫父叹气:“瑛娘是个好孩子。”
卫允华的弟弟心直口快:“瑛姐姐去救你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卫允华吃了一惊,放下了水瓢:“救我?去哪儿救了?”
“不知道,她也没说,就说让我等着。”卫母唉声叹气的。
“我去孟家。”卫允华夺门而出。
这个时辰他去了孟家时刚好碰到拉牛车去市集的孟大叔。
“孟叔,瑛娘呢?”
孟青福看见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你真回来了。”
“瑛娘不是去救你去了?”
怎么都这么说,卫允华快急死了,清俊的脸庞滑落了一滴汗水:“她到底去哪儿了?”
“她、她……”孟青福哑口无言,不知道该不该说,而且瑛娘嘱咐他谁也别透露。
卫允华再三逼问孟青福眼见瞒不住了才说了实话,实则孟青福知道的也不多,只说她有门路进宫了,进了宫就能救他。
“谁叫她去的,这种事也是能胡闹的?”卫允华浑身冰凉,不可置信。
“她非要去,我们也拦不住啊。”孟家一家子都是老实人,家里有几亩薄田,孟母刺绣好,时常在坊市间卖绣帕,按照当时的地位来说,士农工商,孟家几口尚且能安饱。
但长安米贵,读书就不可能了,卫家条件倒是比孟家好些,卫允华自小算得满腹诗书。
如今科举虽已推行,但士族仍旧垄断资源,高中之人大多还是士族。
而卫允华身形高大结实,相貌堂堂,便学了武,想着日后能走捷径,被明主看上建功立业。
他定了定神:“孟叔放心,我与当朝晋王颇有些交情,我肯定会救瑛娘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