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澜瑛飞快应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手颤颤巍巍地碰上了太子喜服的腰带,但是她只学过礼仪,没学过怎么解太子的腰带啊。
她小心的避着不碰到太子劲瘦的腰身,奈何她实在搞不懂怎么解,一时间急得她满头大汗。
萧砚珘忍了忍,鼻端充斥着女子浓烈香膏的味道,让他洁癖顿犯,随即扬声道:“王全。”
“奴婢在。”
“更衣。”
“是。”
王内侍走至他身前,干脆又恭敬地解开了腰带,又很有眼色的唤了桂枝茯苓进来给孟澜瑛更衣。
随后,萧砚珘目不斜视的进了盥洗室。
孟澜瑛抹了把汗,快虚脱了似的。
桂枝茯苓飞快的替她摘掉冠子、繁重的婚服,最初孟澜瑛都不习惯被伺候,想自己换衣裳,最后可想而知被拒绝了。
这富贵人家规矩森严,连上洗澡丫鬟都得在旁边候着,叫她好一段时间都无法习惯。
桂枝替她松了发髻,墨发垂下,披散在肩头,她原本的头发枯燥如稻草,那是长久营养不良的模样,宰相夫人命桂枝每日给她拿桂花油、玫瑰露润发,才勉强养出这样一头乌黑如薄缎的发丝。
但假的就是假的,总有原形毕露的时候。
“咕”的一声,屋内响起一声响亮的声音。
孟澜瑛脸色通红地捂着肚子,好饿,桂枝看了她一眼:“娘娘,您忍忍,睡过今晚就好了,入夜不食,不然传到旁人耳朵里会引起闲言碎语。”
“知道了。”孟澜瑛闷闷的叹了口气。
忍吧忍吧,又不是没忍过,看来富贵日子也没那么好过,崔小姐一定要平安被找回来啊,她好拿着银子过她的好日子去。
没多久,太子就出来了,一身玄色中衣,领口扣得很严实,墨发半绾,沉稳内敛,浑身裹挟着潮湿水汽,衣摆逶迤,身姿雅致。
孟澜瑛垂着头赶紧进去洗了,她宛如一条死鱼被桂枝茯苓洗刷摆弄,什么牛乳浴、玫瑰花、还有香喷喷的不知道什么味道的香露。
大盆大盆的牛乳倒进去叫她有些心疼,甚至都行拘一口尝尝味道。
洗过后她换上了一身轻薄寝衣。
她出去时,太子正倚靠在床边看书,那一双漂亮至极的手握着书卷,格外赏心悦目。
萧砚珘略一抬眸,随即定了定,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方才她脸上厚重的妆容被热汗花的厉害,看不清原本的面容,现在铅华洗尽,倒是展现出她原本的模样。
她生的意外的好看,一张微圆的脸蛋,大约是在国公府吃的好,原本枯黄干瘪的脸吃的圆润了起来。
一双眼睛也又圆又大,睫毛纤长,眉若烟黛,薄唇似花瓣,模样姣好,稚气又青涩,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甚至长的有些喜庆。
孟澜瑛顶不住太子如炬的目光,不自觉垂下了脑袋。
萧砚珘问了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你多大了?”
“我、妾十六。”
比真正的崔棠樱小了两岁。
耳边传来窸窣动静,太子翻身下了床,拿了一张雪白的绸布过来铺在了床上,随即抽出一把匕首对着掌心轻轻一割。
点滴殷红的血渍便撒在了绸布上。
孟澜瑛瞬间明了,脸上闪过雀跃。
蠢蛋也知道这会儿应该献个小小的殷勤,她环视周遭,在妆台上拿了一罐瓷瓶,双手呈上:“殿、殿下,您受伤了,擦点药吧。”
这是东宫的管事嬷嬷偷偷塞给她的,说是这个能消肿止痛,还能止血,涂上会很舒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给她这个,但现在不是用上了吗?
萧砚珘擦拭着血迹垂眸看向她手中的宫廷秘药,而后又看了一眼她。
凉飕飕的,冷淡至极:“莫要肖想不该肖想的。”
随即他重新从匣子中拿出金创药,撒了些。
孟澜瑛讪讪收起了瓷罐,脸色烧的慌,她没那个意思啊。
太子上完药便熄灯躺上了床,这东宫内外皆是他的心腹,倒也不怕有人偷窥。
孟澜瑛也放好那“秘药”,小心翼翼踩在床上,绕过太子爬到了里面,她不敢乱动,也没有放下纱帐,二人间隔着的距离还能再塞下一个人。
镂空五足银香炉中燃着袅袅香气,香的有些腻人,熏得她很快就犯困了。
翌日,孟澜瑛被推醒的时候天还没亮。
但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娘娘,得起了,一会儿梳妆后还得去拜见帝后、敬茶可不敢耽误了。”
“哦好。”
她四处张望,压低声音问:“现在几时了?太子去了哪儿了呀?”
“卯时,太子在书房呢。”
她净面后便被桂枝茯苓摁着梳妆打扮,茯苓手巧,给她梳了一个双鬟望仙髻,上身藕荷色对襟短衫,下身茜红宝相纹齐胸襦裙并赤黄披帛,额间贴了金箔,瞧着竟当真是贵宅中娇养的水灵人儿。
她抿了抿殷红的唇脂,还是有些不习惯地抚摸沉重发髻。
“走吧,娘娘,殿下已经在外面等您了。”
桂枝扶着她手,出了殿门。
屋外,天色已亮,天边云幕折射出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