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里有女生震惊:“不在北京了?”
“嗯。前阵子就不在了。”
“为什么啊?她不上学了?”
岑梦朋友嗤笑:“上学?她还上什么学啊,学校敢收她吗?”
这话听着不像是小事,周围女生都催着那女生快讲,绾静也竖起耳朵。
只是不知为何,她心里那股不安却越发浓重。
“你们真要听?”女生看起来和岑梦感情也没有多好。
或许是嫉妒,从前压抑太久,岑梦不在了,这份酸终于得见天日。
她捏紧酒杯,撩了撩头发,不屑奚落:“她不是狂吗,她多傲啊,自以为有几分姿色,那些权贵就会像没见过女人似的,排着队舔她的石榴裙,可她唯独不懂一个道理,越是有权有势的男人,身边越不缺漂亮女人。他们是要女人懂事,识趣,她光仗着漂亮有什么用呢,连人家老婆都不放在眼里。”
卡座安静了一瞬。
几个女人对视,神态各异。
“她傍的那个男的,有老婆,人家有大房,她居然还敢去大房面前显摆。我听说人家带着大房去东三省看老丈人,她也非要跟过去,以为这样就能给大房脸色看,结果呢?她是把权贵老婆得罪透了,再有气度,再有修养的女人,欺负到你脸上了,你能容她吗?”
绾静抿紧唇。
岑梦朋友冷嗤:“她跳舞厉害,咱们系谁比得过她?那权贵也是吃饭时候看她跳了支舞,被她勾过去的……现在呢?再也跳不了了。”
那句话仿若火药在水中炸开,激起千层浪,将绾静心炸得粉碎,指尖僵硬,脸也煞白。
她坐在那里,就像是被什么定住了,动不了,说不了,不能听不能看,所有的感官情绪,都一瞬间被剥夺了个干净。
绾静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一样。
什么叫跳不了了。
为什么跳不了了。
她四肢百骸,浑身的血肉骨骼,都被猛地砸入了冰层里,寒凉的温度灌进身体每一丝缝隙,冻得她浑身发抖。
家欣想把于惠拖走,看见绾静失魂落魄坐在那里,很久没动:“怎么了?”
绾静身体僵硬。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家欣关心说:“看你脸色那么白,身体不舒服?”
绾静摇头,下意识掌心摁在肚子上:“可能犯胃病了。”
家欣说:“那我们别在这待了,先走吧?”
“好。”
她拎着包,将于惠胳膊搭在肩膀上,神思不属地走出了酒吧。
岑梦的事她曾经调查过的,她记得那是在一次饭局上。
那顿饭很特别,往常关庭谦都是主位,只有那次,他是作陪。只是涉及到工作,再多她就打听不到了。
她只知道席间,有个陪酒女生在饭桌上出尽风头,只是跳了段舞,就一鸣惊人入了关庭谦的眼,从此东风直上。
他们都说岑梦身段好,人嘴甜,又会来事,被关庭谦看中不奇怪。
关庭谦也确实非常喜欢,刚带在身边就是大手笔。
绾静没见过他敢这么花钱,简直是挥霍,车,奢牌,要什么有什么。那阵子她真的挺害怕的,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她比谁都深刻明白,她的很多东西,都是来自于他的宠爱,一旦失去了,就什么也不剩了。
长此以往,哪怕关庭谦身边的人,秘书,助理,都仍然对她客气,她的安全感还是无可挽回地在一点点减退。
可她难受归难受。
她虽嫉妒过岑梦,不愿她留在关庭谦身边,也从没有想过要对她下手。
不能再跳舞,那太残忍了。
绾静送完人,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关庭谦没在家。助理倒是在,正要走,看见她的样子问她怎么了,绾静一声不吭。
助理提醒:“先生明天会过来。”
绾静木然点头。
可助理出门,她下意识从喉咙里滚出一声碎裂的啊。
他转身请示,绾静又突然被定住,摇头嘶哑道:“你出去吧。”
她也不知道她想问什么。
助理带着疑惑走了,绾静还是站在那里,不过只站了几秒钟,她就捂着嘴冲进卫生间,抱着洗手台呕吐起来。
绾静蹲在地上很久,明明没有喝酒,脑袋却是晕的,齿根舌尖也都是血腥的味道。
她怕得缩起身体,最后又觉得房间太大,太空,她又躲去了床边,椅子腿旁,最后缩进了衣柜里。
满衣柜都是关庭谦的衣服,木质衣柜浓重的沉香味,樟脑味,混杂着他衣服上特有的淡淡的香,那是他自己的味道,就算用了洗衣液,只要沾过他身体,就不会被抹掉。
绾静就抱着膝盖,蜷缩在一堆衣服里。
那些衣服包裹缠绕着她,就像是在安抚一个孩子。
她曾经以为,他的未婚妻会有第一任那样好脾气。
当时他家里要他娶的是赵小姐,赵心塘。
赵小姐张扬美艳,却是小女人。
她和岑梦都妩媚,可格外不同。岑梦的艳有一种刻意的精致,也盛气凌人,总显得美艳有余,风韵不足,卖力不讨好。
赵心塘是真的家里富养出来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