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庭谦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个男人,身边还有两个小姐作陪。
绾静就挨着关庭谦坐。
她听不懂生意,一直也不开口说话。
听对面口音不像是北方人,反而有点闽粤地区独特的腔调,男人不认识绾静,就说:“是庞老板夫人?”
这称呼绾静不敢认。
关庭谦却只是笑笑,也没说别的。
对方大概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哈哈大笑:“庞老板艳福不浅。”
那老板估计也不想关庭谦真带夫人来,不然好多事儿不能来,人要端正坐着,特没劲。
这下子放松下来,一边讲话,一边给小姐抹胸里塞钱,都是花花的钞票。
小姐又娇又喜,却还是故意说:“哎呀,坏透了,不是说好给港钞吗。”
老板也没恼,换了港钞继续堆。
绾静就估摸他是粤港澳地界的。
稍微接触点圈子也知道,粤区的老板非常有钱,什么都爱用钱砸,做什么都给钱,高兴了给,惹小情儿不高兴也是给钱,和北边特别不一样。
于惠以前有认识做过外围的,说和广东老板伴游,一晚上几百万都是有的,一夜就把一辈子赚够了。
关庭谦不同。
这个圈子,皇城根底下办事的,性子都很缓,爱砸钱的少,给的都是其他门路和资源,看着没有钱值钱,价值却是千金买不来的。
而且粤区谈生意特喜欢去商k,点嫩模,大不了衰一点遇上查办的,给钱保释好了。关庭谦这种人就不敢,这边一板砖下去都砸死一堆官了,谁给谁面子?他们反而不愿惹事,做什么都是私底下悄悄的。
绾静想对面大概是把她当成陪酒的了。
包厢里面很暖和,绾静喝不了酒,关庭谦也没让她喝,但是她一点不喝总不太好,抿了两口她说:“我去外面透透气。”
关庭谦嗯:“早点回来。”
绾静朝侍应生问了卫生间的路,进去洗了把脸。
她站窗边吹风,十一月北京已经很冷,吹风久了容易感冒。
这时节流感也严重,绾静身体抵抗力不行,不敢折腾,稍微吹了会儿就往回走了。
只是她走回来时的走廊,廊道昏暗,暗沉沉也看不清路,感觉每个门都长得一样。
绾静心说糟了。
她来时完全跟着关庭谦,根本忘记看一眼门牌,这会儿出来吹个风,她连关庭谦在哪个包厢也找不到了。
偏偏也不能问服务员。
关庭谦是低调来谈生意的,她不能大张旗鼓把他名号给报了,这种场子人多眼杂,万一记下来,以后给他正途上使绊子,就不好。
绾静心里着急,她凭记忆找到熟悉的位置,对着两扇门踌躇不决。两个包厢挨得近,她不知道正确的门是哪一个。
又想想,要是开错了,道个歉退出来也行。
她咬牙,硬着头皮推开一扇门。
然而就那么寸,那间包厢里的还真不是关庭谦。座位中央是个陌生男人,正在听手下讲话,光线昏沉,看不清他眉眼。
绾静刚进去就听见一声嚎叫:“秦哥,真不是我干的,和我没关系啊!”
紧接着就是一声变了调的“啊”,场面一时混乱,感觉倒了人。
绾静心道不好,正想关了门退出去。
里面男人声音却响起来:“谁?”
下一秒眼前的门就被猛地关上。绾静睁大了眼睛,门关得突然,事发更加突然,她只觉得背后一阵劲风,一道修长凌厉的身影就大步迈到了她身边。
男人手臂撑在门上,维持着圈揽的姿势,微微弯腰抵住她。
他开口,嗓音里一股难言的狠厉:“你是谁?”
绾静冷汗直冒。
她从没遇见过这种状况,更没有见过气场如此可怕的男人。男人眼睛逐渐阴鸷,看她不答,厉声重复:“说,你是谁。”
绾静抿唇,轻声道歉:“对不起,我走错了。”
“走错?”
“嗯,真的抱歉,我不小心推了门,我没看见什么。”
对方看着她沉默好一阵,突然微微偏过头:“隔壁是谁。”
话是问手下的,视线却始终牢牢紧着她
他手下说:“好像是关庭谦。”
“关庭谦?”
绾静心里一跳,他报的不是关庭谦在外的名字。
她听手下谨慎回:“对,就是关家那个……”
男人了然勾唇,面无表情,眼神却似烫了烫:“我当是谁,原来都是熟人。”
他仿佛有些玩味看着绾静,似笑非笑,紧接着抬手轻佻捏起绾静下巴:“你男人是关庭谦?”
绾静慌了神,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试探,连忙说:“不是,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关庭谦一直没把她带出来过,除了交情深的好友,甚至没人知道她的存在。绾静觉得是她不能见光,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惹事。
然而男人却邪横一笑,沉声说:“你当我是傻子?”他不轻不重敲了敲门板,“你走错,只能去隔壁,隔壁除了关庭谦今晚上没有别人,你能去找谁?”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