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二叔!是我王家满门上下!!!”
他猛地一指身后一个轮廓模糊、却散发着无比怨毒的焦黑人形灵体,那灵体身上的气息,赫然带着一丝王蔼生前的炁!
“现在,他们都是我的灵体!”
“老子现在是打不过林深那个天杀的杂种!不是打不过你这条全性的老疯狗!”王并嘶吼着,无尽的怨毒让他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抖,如同风中残烛,却又散发出择人而噬的凶戾!“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王家指手画脚?!给我——跪下!!!”
最后一个字出口,如同雷霆炸响!
王并双手猛地向前一推!仿佛号令千军万马的将军!
他身后那十几个扭曲嘶嚎的怨灵,如同嗅到血腥的食人鱼群,裹挟着冰冷刺骨的阴风与冲天的怨气,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尖啸,疯狂地扑向角落桌旁的贾正瑜!速度快如鬼魅!
贾正瑜脸上的嘲弄瞬间凝固!
他瞳孔骤缩!那些扑面而来的怨灵,那股凝聚了王家满门临死前极致痛苦的怨毒气息,让他仿佛瞬间坠入九幽寒狱!
一股源自骨髓深处、久违的、名为恐惧的冰冷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甚至顾不上旁边的窦梅,怪叫一声,体内狂暴的炁瞬间爆发!
他身上那件紧身背心嗤啦一声碎裂!
十几道乌光如同毒蛇出洞,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闪电般射出!
正是他压箱底的,重新炼制的劣质啄龙锥!
一道乌光都精准地射向一个扑面而来的怨灵!
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怨灵面对足以洞穿钢板的啄龙锥,竟不闪不避!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焦黑灵体猛地张开黑洞洞的大嘴,并非实体,却有两排由纯粹怨念凝结成的、锋利如刀的惨白利齿凭空显现!
“咯咯咯——咔!”
刺耳的金铁摩擦声响起!
那枚射向它的啄龙锥,竟被那怨灵用惨白利齿生生咬住!
乌光剧烈颤抖,发出哀鸣般的嗡响!
其他啄龙锥,要么被其他怨灵扭曲身体险险避开,要么撞击在灵体上如同泥牛入海,仅仅激起几圈怨气涟漪,根本无法造成实质伤害!
反而被怨灵身上爆发的阴寒怨气反冲,乌光瞬间黯淡!
贾正瑜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的啄龙锥无坚不摧,蕴含的炁更是狂暴无比,专破各种护体功法,但对这些由纯粹怨念、尤其是融合了王并自身极端恨意驱动的王家亡魂,竟效果甚微!
眼看那十几道散发着无边怨毒的黑色身影已扑到面前,森冷的寒气几乎冻结了他的血液,尖锐的哀嚎直贯脑髓!
“够了。”
一个平和温婉,甚至带着一丝悲悯叹息的声音响起,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所有怨灵的尖啸。
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窦梅,放下了手中的搪瓷缸。
她并未看那些扑来的怨灵,甚至没有看面目狰狞的王并,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只是平静地注视着虚空某处,仿佛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她抬起一只手,手腕白皙秀气。
一股奇异、粘稠、带着淡淡甜腻花粉气息的“炁”,如同轻柔的薄纱,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这气息并不强大,也没有任何攻击性,反而带着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慵懒与安宁。
然而,就在这股气息触及到那些疯狂扑击的怨灵的瞬间——
奇迹发生了。
那些扭曲嘶嚎、怨气冲天的黑色灵体,动作猛地一滞!
它们脸上狰狞痛苦的表情,如同被投入水中的墨汁,开始迅速地模糊、淡化。
凄厉的尖啸变成了呜咽,最后化为几声茫然低沉的哀鸣。
十几个灵体眼中的疯狂血光飞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茫然和深深的疲惫。
它们悬停在半空,周身翻腾的怨气如同沸腾的油锅被浇入冷水,迅速地平息、消散,最终化为缕缕稀薄的黑烟,重新缩回王并身后的阴影里,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发出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微弱呜咽。
整个大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王并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贾正瑜额头滚落的冷汗滴落在桌面上的轻响。
窦梅缓缓站起身,碎花布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她踱步到僵硬如石雕般的王并面前,距离极近。
王并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混杂着廉价香水和某种奇异草木的味道。
“很痛吧?”窦梅的声音依旧温婉,甚至带着一丝母性的怜悯,她的目光落在王并布满血丝、充斥着无尽恨意的眼睛上,仿佛在看一件破碎的艺术品,“家没了,亲人成了怨灵......被所有人抛弃......这种恨,像一根烧红的铁刺,日日夜夜扎在心尖上,烫得人发疯,是不是?”
她的声音如同魔咒,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打在王并内心最深处的伤口上,将那血淋淋的创面再次狠狠揭开!
王并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他没有否认,也无法否认。这女人看透了他!
那双看似悲悯的眼睛,像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