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半跪在地。
胸口那个被“白”轰出的窟窿，正汩汩流淌着黑色的数据流，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抬起头，死死盯着那颗悬浮在半空的白色太阳，咧开嘴，一口被鲜血染红的牙齿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森然。
“就这？”
白色太阳里传来冰冷的嗤笑。
“你现在的权限等级，连让我认真的资格都没有。”
话音未落，一道纯白的光束撕裂空间，再次轰来！
陈洛想躲。
身体却像一台跑了三百年的破烂拖拉机，每一个零件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轰！
他整个人被蛮横地砸进地面，周围的空间碎片如镜面般寸寸炸裂。
面板弹出一行刺眼的血色文字。
【警告：权限不足，存在形态即将瓦解！】
陈洛趴在深坑里，又吐出一大口混着代码碎片的血。
“妈的……”
他低声咒骂，眼神却没有丝毫绝望，反而亮得吓人，像一头被逼入绝境，正盘算着如何反咬一口的孤狼。
就在这时，夹缝空间的另一侧，浓稠如墨的黑雾毫无征兆地倒灌而入。
雾气翻涌，凝聚成一个由纯黑色代码构成的人形，每一根线条都在疯狂蠕动，充满了混乱与生命力。
“够了，‘白’。”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无数冤魂在同时哀嚎。
“你这个秩序狂已经疯了。”
“为了你那狗屁不通的‘完美剧本’，不惜毁掉整个世界线，这不是我们当初的约定。”
白色太阳的光芒微微一顿。
“‘黑’，你终于按捺不住了？”
它的声音里满是不屑。
“我早知道你会和那个病毒勾搭上。可惜，就算你们联手，也改变不了结局。”
话音刚落，空间再度震颤。
大片灰色的迷雾从虚空中渗出，凝聚成第三个身影，那身影模糊不清，仿佛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
“吵够了没有？”
一个毫无感情、非男非女的中性声音响起。
“既然你们两个都想毁约，那不如让我来做个了断。”
三个核心意志终于齐聚。
它们彼此对峙，恐怖的能量波动让整个夹fosse空间都在剧烈颤抖，无数时间线的碎片在它们脚下炸开，化作混乱的数据洪流。
陈洛挣扎着从坑里爬起来，半跪在地，强撑着没倒下。
他看着眼前这三个狗东西，嘴角忽然扯出一个充满算计的狞笑。
“三个狗东西窝里斗？”
他低声自语，同时暗中通过病毒链接，向楚云深下达了最后一个指令。
“就是现在，按计划行事。”
通讯器那头传来楚云深带着哭腔的颤音。
“师兄……你真的要……”
“废话少说，照做！”
陈洛切断通讯，猛地抬起头，目光直视“黑”。
“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转向他。
“病毒，我之前通过你那个徒弟传递的交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蛊惑。
“我的条件很简单——帮我击败‘白’和‘灰’。事成之后，我不仅允许你保留这条世界线，还会给你完整的‘观察者’权限。”
陈洛吐出一口血沫。
“听起来很诱人。”
他抹掉嘴角的血，眼神幽暗得深不见底。
“不过老子有个问题，凭什么相信你不会过河拆桥？”
“黑”没有回答。
它抬起手，一团纯粹到极致的黑色权限能量在掌心凝聚，随即毫不犹豫地打入陈洛体内。
轰！
陈洛的身体猛地一震，一股前所未有的爆炸性力量在他体内疯狂肆虐！
面板疯狂刷屏！
【获得临时权限：混沌之源】
【可暂时发挥归真境圆满战力】
【持续时间：30分钟】
【代价：任务结束后，需归还双倍等量权限！】
陈洛感受着体内那股几乎要撑爆身体的恐怖力量，以及那个苛刻到极点的代价，眯起了眼睛。
“高利贷？”
“白”和“灰”同时色变。
“‘黑’，你疯了？！”
“白”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震怒”的情绪波动。
“把混沌之源借给一个外来者？！这是违反协议的最高级叛变！”
“黑”发出一阵刺耳的冷笑。
“协议？你他妈都要格式化世界了，还跟老子提协议？”
它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暴戾与疯狂。
“今天，旧秩序必须覆灭！”
话音刚落，“黑”率先对“白”发动攻击！
漆黑的代码洪流如决堤的深渊之海，瞬间淹没了那轮白色太阳！
“灰”也动了。
它没有选择任何一方，而是化作一片灰色迷雾，同时侵蚀着“白”和“黑”。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