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秩序光柱即将彻底命中的瞬间，它的轮廓开始快速消散，如同被强行擦除的草稿。
但在消散前，它投下了最后一道目光。
那目光冰冷、恶毒，充满了被冒犯的记仇，死死锁定在陈洛的灵魂之上，留下了一个无法磨灭的烙印。
赵思哲的身体猛地一震，那股撕裂他躯壳的异种力量瞬间退潮。
他瘫软在地，像一具被抽干了所有内容的皮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的星河彻底黯淡，重新变回了普通人类的瞳孔。
“咳咳咳”
他咳出一口混着内脏碎末的黑血，看向陈洛的眼神，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复杂。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洛收回手，拍了拍手背上那枚已经黯淡下去的徽章，语气轻松：“一个路过的，热心肠的保安队长而已。看见违规操作，随手举报，有问题吗？”
赵思哲挣扎着坐起来，脸上从愤怒转为一种近乎绝望的苦笑。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他指了指天空，那里的星空正在缓缓消散，但在消散的边缘，还残留着一些无法愈合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痕迹。
“它只是暂时退却，不代表放弃。而且你刚才的行为，被它"标记"了。”
赵思哲的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你成功引起了它的"兴趣"。”
陈洛挑了挑眉：“兴趣？那不是好事吗？说明我这个演员有潜力，下一部戏片酬加倍？”
“不。”
赵思哲猛地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深入骨髓的、亲眼见过地狱的恐惧。
“对于那种存在来说，"兴趣"，意味着你将成为它下一个剧本里，唯一的"主角"。”
他顿了顿，声音低到微不可闻，却像一根冰针刺进陈洛的耳朵里：
“而它的剧本从来没有喜剧结尾。”
就在这时，赵思哲的眼神忽然变了。
那双恢复了人性光彩的眼睛看向陈洛，脸上没有了痛苦与恐惧，反而是一种解脱的感激。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张开嘴，做出了一个无声的口型——
“它不是敌人”
“快逃”
话音刚落，赵思哲的身体开始崩解。
不是化作飞灰，而是他的“存在信息”正在被彻底擦除，像被风吹散的沙画，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不留一丝痕迹。
陈洛愣在原地。
那最后无声的警告，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反复轰鸣。
它不是敌人？
那什么，才是真正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