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太平茶舍,名声在外,更是瑞王殿下都赞赏有加。若先生能加入行会,担任副会长一职,必能引领汴京茶业,更上一层楼啊!”
图穷匕见!果然是拉拢!若赵令渊加入,太平茶舍便等于被其收编,以往种种打压便可一笔勾销;若是不加入,便是与整个“行会”乃至其背后的官方势力为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令渊身上。
赵令渊端起茶盏,又轻轻呷了一口,方才不紧不慢地道:“钱员外美意,赵某心领。只是太平茶舍,向来只是一处清静品茗、交流茶道之所,并无意参与市场经营之争。至于行会副会长之职,赵某才疏学浅,实难胜任。”
直接而干脆的拒绝!
花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那两位官员模样的人,脸色沉了下来。几位茶商也交换着眼神。
钱万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皮笑肉不笑地道:“赵先生这是……瞧不上我们这行会?还是觉得,背靠瑞王殿下,便可超然物外,不守这市场的规矩?”
话语中,已带上了明显的威胁之意。
赵令渊放下茶盏,目光平静地迎向钱万山:“茶道自有其规矩,在心,在味,在传承,不在垄断,不在权术。太平茶舍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合乎于理。若钱员外所谓的‘规矩’,是指断人水源、绝人炭薪、乃至以势压人、牵连无辜,”他语气陡然转冷,目光如电,扫过钱万山及在座众人,“那这等规矩,不守也罢。”
他竟直接将近日种种龌龊手段,在这茶会上当面揭破!
钱万山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他猛地一拍桌子:“赵令渊!你休要血口喷人!邀你入会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就在这时,府外隐约传来一阵喧哗声。柳明远在茶摊上,看到钱府侧门突然打开,一个素衣身影踉跄而出,正是苏念奴!她发髻微乱,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带着一股决绝。两名家丁模样的人试图阻拦,却被她挣脱。
柳明远心中大喜,正欲上前,却见苏念奴对他微微摇头,随即快步汇入街上人流,消失不见。她竟自己脱身了!
几乎同时,赵令渊在花厅内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缓缓起身,对着面色铁青的钱万山拱了拱手:“看来钱员外府上另有要事,赵某不便久留,告辞。”
说罢,不待钱万山反应,便拂袖转身,步履从容地向外走去。那两名官员欲要开口阻拦,却被赵令渊淡然扫过的一眼所慑,竟一时语塞。
钱万山看着赵令渊离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桌上的名贵茶具扫落在地,碎片与茶汤四溅。
“赵令渊……好,很好!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钱某手段狠辣了!”
茶会不欢而散,双方的矛盾,已彻底摆上明面,再无转圜余地。
柳明远见赵令渊安然出来,连忙迎上,低声告知苏念奴已自行脱身。赵令渊微微颔首,并未多言,只是登车时,回望了一眼那气势恢宏却暗藏污浊的钱府,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软硬兼施,拉拢不成,威胁无效。接下来,对手恐怕要动用更极端、更不计后果的手段了。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