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暗格之中,取得此批蔡京、蔡攸父子与辽国权贵往来密信!通敌卖国,铁证如山!”
徽宗接过内侍转呈的信件,只看了几眼,便气得浑身发抖,面色铁青,猛地将信掷于殿下,震怒之下,连下数道旨意,彻查蔡党一干人等!
蔡攸见大势已去,闭目长叹一声:“成王败寇,古今皆然……”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咬牙齿,嘴角瞬间溢出一股污黑血液,身体软软倒地——竟与其父蔡京一般,早在齿间藏好了剧毒丸药,顷刻间便气绝身亡。
临终前,他涣散的目光死死盯着赵令渊,嘴唇翕动,挤出最后几个气若游丝的字:“尔……尔可知……陆羽墓中……真正的秘密……”
气绝之时,染血的手指兀自倔强地指向南方。
赵令渊获释,重返闲人茶楼。
楼宇依旧,然而就在楼前石阶的缝隙之中,竟新生出几丛翠绿的兰草,叶片挺拔,中间已结出淡紫色的花苞,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那是苏砚青按岭南风俗特意种下的“洗尘兰”,寓意灾厄洗去,新生伊始。
夜阑人静,月华如水。
他独坐院中石凳,慢火烹泉,准备彻一壶好茶,涤荡多日来的牢狱之气。
沸水冲入天青釉茶盏,茶叶在其中缓缓舒展,叶形竟如幽兰绽放,清雅绝伦。
他望着那沉浮的茶叶,忽然间明白了蔡攸临终所指之意——《茶经》真迹,或许从来就不在陆羽墓穴之中,而在……
“茶要凉了。”一个清越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兰澈披着一身皎洁月光走来,将一封未曾署名的密信递到他手中。
信是泉州来的海商所发,报告中提及一桩奇事:海外番邦市面上,近期竟出现了一批仿制极为精巧的碎玉盏,其底款之上,竟赫然刻着“陆羽”二字!
赵令渊拈起石阶上一朵含苞待放的幽兰,轻轻投入翻涌的茶汤之中,看那洁白的花瓣在琥珀色的漩涡中流转沉浮,幽香暗渡。
“是时候,”他轻声道,目光望向南方无尽的夜空,“去泉州了。”
窗外,檐下最后一盏青铜风铃无风自响,轻轻摇曳,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叮咚声,似在送别过往的惊涛骇浪,又似在迎接前方未知的风雨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