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破瓢先生!他抖开随身枣木茶箱夹层,露出满格青瓷药瓶:“快服‘回龙饮’!此乃莳花叟以星槎残叶混合天山雪莲所制,专克茶蛊!”瓶塞方启,异香扑鼻,似兰似麝,正是建州蜡茶香气。
官家饮药后连呕黑水,水中金针遇气即化飞灰。
杜衡急取罗盘测位,惊呼:“此地茶气紊乱,星槎能量冲克紫微!需速离!”
忽闻地面传来三急两缓叩击声,智永禅师自地砖下探首,光头上沾满茶屑:“快从秘道走!曹汝贞正率火弩营赶来!弩箭皆淬了茶毒——用的是岭南断肠草煎汁!”
众人慌忙钻入暗道,但见两侧皆码放贴封茶箱,箱上“政事堂特供”朱印犹新,封条墨迹尚润,箱内竟是小龙团茶饼,裹着黄绫,乃御贡珍品。
暗道曲折通幽,壁上刻着《茶录》经文,字迹斑驳。
赵令渊忽觉身后风响,急回剑格挡,却是皇城司副使张莽追至,使一根茶杵为兵器,杵头嵌铁,呼呼生风。
“赵提刑!留下官家,俺请你吃碗‘赵州茶’!”张莽狞笑,茶杵直砸天灵。
赵令渊侧身避过,软剑缠杵,劲力一吐,杵断为二,里面竟藏暗器,飞出的却是毒茶针!
阮流珠琴音再起,音波震偏茶针,针射入壁,嗤嗤作响。
林素问急撒香粉——那是阮家秘制“海茶香”,遇毒即燃,蓝焰阻住追兵。
尽头竟是御茶库!库吏早被捆作一团,口中塞着揉碎的龙团凤饼。
莳花叟正守着红泥小炉煎药,炉上煎的竟是“七宝茶”,加入栗肉、胡桃等物,药香混茶气,氤氲满室。见官家至,老泪纵横:“老臣罪该万死!当年先帝崩逝前,曾密诏老臣暗查茶蛊,却遭刘德妃以小儿性命威胁……”他颤巍巍掀开墙角茶瓮,内藏黄绫血诏:“朕若崩,必查德妃茶事!”诏书一角染着暗红指印,触之犹觉阴寒。瓮底竟有一本《茶蛊秘录》,记录着历代茶毒案。
忽闻库外杀声震天,曹汝贞怒吼如雷:“逆贼滚出来!尔等可知这茶库地下埋着什么?”
轰隆巨响中,地面裂开巨缝,露出深不见底的地宫——宫墙竟是以星槎残骸砌成,泛着非金非玉的冷光,壁上刻着《宣和北苑贡茶录》的邪异变文,中央汉白玉祭坛供着六枚玉髓,唯缺最后一枚!幽蓝光芒流转间,隐约可见壁面刻满星图,其轨诡谲异常,星点竟是茶沫凝成。
“原来整个皇宫竟建在星槎之上!”林素问惊叹未已,腕间玉蝉忽飞向祭坛,与玉髓共振鸣响。
坛心缓缓升起具水晶棺,棺中卧着个与官家面容相似的男子,心口插着枚龙纹金针——正是先帝遗骸!龙袍心口处那片深褐,竟是干涸心血,旁置一套银茶具,壶嘴犹带茶渍。
曹汝贞狂笑:“陛下可知?您每日所饮御茶,皆是用这老儿心头血焙制!这叫‘心血茶’,俺们曹家祖传的秘法!”
刘德妃声音自后传来:“多嘴!”一剑刺穿曹汝贞后心,“养不熟的狗,正好祭阵!俺们刘家的‘分茶术’岂是你能窥破的?”她挥袖甩出血淋淋的罗盘,六枚玉髓应声飞起,罗盘指针竟是茶针制成!
地动山摇间,星槎遗骸全面苏醒,穹顶现出浩瀚星图,星辰如茶沫漂浮。
刘德妃立于祭坛厉喝:“赵令渊!若不想官家步先帝后尘,便交出那丫头!她的玉蝉血脉,正是第七玉髓所化!”
玉蝉突迸强光,林素问梦中景象再现:星槎坠毁时,有枚玉髓融入逃难孕妇腹中……世代传承,直至她身!
官家忽挣扎起身,咬指血书:“朕以天子血,破尔邪阵!”血滴落处,玉髓光华骤黯。
刘德妃暴怒欲扑,却被阮流珠姐妹双琴合璧阻住,一曲《广陵散》激得她鬓发散乱,金簪落地,化为小蛇游走。
赵令渊软剑如龙,直取祭坛,剑尖点破三只茶盅,盅碎符消。剑尖触及水晶棺刹那,整个地宫忽静——先帝遗骸竟睁双眼,口中缓缓吐出一枚蜡丸。丸破现薄绢,上书:“朕早知茶弑之祸,故意饮鸩,留此证物。真凶乃……”
最终名姓被永封于将启的星槎核心中,唯余半阙血诗:“玉蝉鸣冤日,茶烟蔽月时。星槎重归处,犹见故人痴。”
忽闻地宫深处传来莳花叟悲啸:“茶奴我孙!爷爷替你报仇了!”但见老人抱着具孩童尸身,纵身跃入星槎核心光涡!强光爆射中,所有玉髓骤然黯淡——竟是舍身毁阵!光涡中竟浮现宋代斗茶景象,茶筅搅动,沫饽如雪,转瞬湮灭。
烟尘散尽,刘德妃早已遁去,唯留地宫残骸。
官家抚棺痛哭间,忽有宦官急报:海州八百里加急!雾隐岛主力围攻市舶司,扬言要“以万民血祭星槎”!
赵令渊拾起地上半片玉髓,但见其中映出陌生海域,有巨舰轮廓若隐若现,舰旗上绣着茶盏纹样,似是东瀛唐船。
杜衡忽指星图残影:“大人!那舰航向,竟是往福建北苑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