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话音未落,数条黑影已自后方黑暗水洼中猛地窜出,直扑最后方的那个小女孩!
那东西形似巨蜥,却无目无鼻,浑身覆盖着黏滑漆黑的鳞甲,一张裂至颌骨的大口布满森森利齿,散发着浓烈的腐臭。
女孩吓得呆立当场,连尖叫都发不出。
千钧一发之际,赵令渊反手抽出腰间短刃——那不过是寻常防身的匕首,与军中制式相差甚远——运起残存内力,猛地掷出!
“噗”的一声,短刃精准地没入那怪物颈侧,墨绿色的腥臭血液喷溅而出。
怪物发出一声嘶哑怪叫,攻势稍缓。
然而更多黑影从水中涌出,竟有五六只之多!
它们显然久居这黑暗水道,嗅觉听觉极其敏锐,被血腥味激得狂性大发。
赵令渊将林素问小心倚靠岩壁,急道:“躲到我身后!”随即捡起地上一根枯朽兽骨,横于身前。
一怪当先扑至,他侧身闪避,骨棒狠砸其颅,竟发出金石交击之声!
那怪物吃痛,长尾横扫,劲风扑面。
赵令渊内力空虚,不敢硬接,踉跄后退,脚下积水四溅。
另一怪趁机自侧面偷袭,利爪直掏他肋下!
危急时刻,那大男孩竟鼓起勇气,抓起一块锐石,尖叫着砸向怪物爪臂。虽无力道,却扰其心神。
赵令渊得此空隙,猛吸一口气,体内冰焰朱果残余药力被生死危机激发,一股微热自丹田升起,贯于臂膀,竟将那兽骨当做长枪使出一记“崩”字诀,直刺怪眼——虽其无目,却是头甲薄弱之处!“咔嚓”一声,骨棒前端崩碎,那怪物却也惨嚎着翻滚后退。
剩余怪物稍显迟疑,环绕嘶吼,不敢立刻上前。
赵令渊气息紊乱,喉头腥甜,心知已是强弩之末。
他迅速瞥了一眼那幽蓝光芒,不过十余丈距离,却仿佛天堑。
“走!”他低吼一声,护着孩子们且战且退。所幸那些怪物似乎忌惮蓝光区域,追袭片刻,终究缓缓退回黑暗深水之中。
经此突变,众人更是心惊胆战。
赵令渊拾回短刃,擦净血迹,心中却想起早年于汴京勾栏听书,那说书先生常言“逢生处必有险,得宝地多惊魂”,如今亲身历之,方知言之不虚。又念及若有一盏建州兔毫盏盛的暖茶在手,涤荡腥腐,温润丹田,该是何等惬意。可惜眼下唯有冰冷锈水,与无尽艰险。
终于,在挤过最后一道异常狭窄、需要完全吸腹才能通过的锋利石缝后,眼前豁然开朗!
压抑感骤然消失!
裂缝在此处陡然向下、向四周扩展开来,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仿佛被远古巨神用蛮力生生掏空的地下石窟,空旷得足以容纳一座小型府邸!而那点幽蓝光芒的来源,也清晰地、震撼地呈现在眼前——
只见石窟的四壁、穹顶乃至脚下部分未被积水淹没的地面上,竟然星星点点地镶嵌着无数大小不一的、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奇异晶石!
它们如同凝固的鬼火,又如同夜幕中冰冷遥远的星辰,共同将整个广阔空间照耀得一片诡谲迷离,蓝汪汪的光晕弥漫在空气中,让一切都显得不真实起来。
蓝光之下,依稀可见石窟内遍布着各种难以名状的、巨大而扭曲的金属结构!
它们大多锈蚀严重,覆盖着厚厚的、色彩斑斓的氧化层,许多地方已经断裂、塌陷、扭曲,被厚厚的泥沙和海生沉积物半掩半埋,但其残留的庞大轮廓与奇特的构造,依然能清晰看出绝非自然造物!
那冰冷非金的质感、超越时代的流线型与几何形状、以及某些断裂部位残留的、清晰可辨的巨大铆钉与复杂齿轮结构,无不昭示着它们乃是人工铸造的产物,只是其工艺之奇诡精妙、规模之庞大骇人,远超当今时代任何已知的技艺,仿佛来自遥不可及的异域或……未来!
更令人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是,在石窟中央地势稍高、蓝光汇聚最为浓郁之处,赫然躺着一具巨大无比的、已经严重破损变形、仿佛史前巨兽骸骨般的金属造物骨架!
其形态隐约能看出舟船的大致轮廓,却更加流畅、更加非人,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闪烁着暗淡金属光泽的暗沉氧化物,一些粗大的、不知材质的缆线如同巨兽断裂的筋络般垂落下来,没入淤泥之中。
船首部分几乎完全碎裂坍塌,露出内部复杂而精密、早已停止运转、锈死在一起的机括结构,其中一些奇特的零件竟然还在散发着微弱的、与周围壁上晶石同源的、执拗不灭的幽蓝光芒!
这是……星槎?!又一艘星槎残骸?!
赵令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几乎忘记了呼吸!
虽然具体形态与他曾在葛洪笔记中看到的描述、以及他们在迷域惊魂中所见的那艘来自未来的星槎残骸有所不同,显得更加古老、更加破损、风格更加粗犷原始,但其核心的那种超越时代的、冰冷非人的工艺感以及那特有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却如出一辙!
这竟是一艘更早时期、不知何年何月坠毁或遗弃于此的星槎残骸?!
孩子们被这超乎想象、光怪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