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热度!光芒明灭不定,每一次亮起,都伴随着林素问更剧烈的抽搐和一声压抑的痛哼。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赵令渊蹲下身,手指小心搭上林素问纤细的腕脉。指尖传来的触感令他心头猛沉——脉搏跳动飞快而紊乱无力,如同暴风雨中即将倾覆的小舟,气血亏虚至极!那丝源自血脉的特殊力量,正如决堤之水般被那副鬼镣铐强行霸道地疯狂抽取,几近枯竭!
再这样下去,恐怕等不到慢慢磨灭锁力,她自身便要油尽灯枯,香消玉殒了!
这情景,酷似点茶时注水过猛过快,击拂失控,茶沫瞬间消散无痕,精华尽失。
“你们走后约莫两个时辰便开始了,起初只是低热,后来越来越严重。”澜澈语气沉重,带着深深的无力和焦虑,他搓着双手,仿佛想驱散洞内的寒意,“我实在无法,试着渡了些微薄真元给她,想护住心脉,却如泥牛入海,反而引得那鬼镣铐光芒更盛,吸得更狠了!简直像个无底洞!比汴梁樊楼的‘酒海’还能装!”
“是锁链的反噬!”赵令渊想起莳莳花叟的告诫,心中顿时明了。这“缚龙锁”果然歹毒,竟能感知到宿主虚弱,本能地加速了掠夺,以求维系自身禁锢之力!如同饿极的鹰犬,愈发凶残。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用药!
他立刻掏出怀中那只冰凉温润的小玉瓶,如同捧着救命稻草:“幸不辱命,寻到了莳莳花叟,这是他给的药物,名唤‘蚀灵散’,或可缓解侵蚀此锁之力。但花叟言明,过程会极为痛苦,非同一般,如刮骨疗毒。澜澈,速取些干净清水来。兰姑娘,劳烦你戒备四周,此法需极度专注,心神如煎茶之候汤,‘三沸’之机稍纵即逝,不能受丝毫干扰!”
两人立刻依言行事。
澜澈迅速取来仅剩的半囊清水,水囊是用硝制过的羊胃缝制,带着淡淡的膻味。
兰澈则无声地隐没在洞口阴影处,那柄宋代军中制式的精钢手剑悄然出鞘半寸,剑身映着微弱的炭火,寒光一闪即逝。她周身气息瞬间收敛,如同墨汁溶于砚池,与周遭黑暗彻底融为一体,感官提升至极致,警惕着洞外的一切风吹草动。
赵令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焦灼与不安,定了定神。他小心翼翼地拔开玉瓶塞子,一股奇异的气息瞬间逸出——似海腥,又似千年朽木,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锋锐感。
他用指甲从中极其谨慎地挑出微不可察的一点点黑色粉末,果真细如发丝,却重逾千钧般压在他的指尖,散发着奇异的吸光特性,仿佛连洞内微弱的光线都被它吞噬了些许。他将这点珍贵的粉末倒入澜澈递来的一个洗净的贝壳中,那贝壳内壁洁白光滑,形如微缩的建盏。又滴入数滴清水,以一根细小的鱼刺缓缓调和均匀。
那粉末遇水并不溶解,反而如同拥有生命般在水中微微扭动、扩散,最终形成一小滩粘稠如墨汁的液体,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带着淡淡海腥与古老腐朽气息的能量波动。
调和完毕,赵令渊对澜澈沉声道:“按住林姑娘肩膀和膝盖,无论多痛苦,绝不能让她挣扎碰到药液!此药性烈,稍有偏差,后果不堪设想!” 他语气凝重,如同面对茶筅与茶末的初次交锋,丝毫马虎不得。
澜澈神色凝重无比,重重点头,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却坚定地用自己的身体力量,如同铁箍般按住了林素问消瘦的双肩和膝盖,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赵令渊凝神屏息,目光锐利如针,将所有心神都凝聚在指尖那微不可察的鱼刺上。他如同顶级茶师执壶注水,手腕稳若磐石。用鱼刺尖端蘸取那极少量的、漆黑如墨的药液,屏住呼吸,极其小心精准地将它点涂在林素问右手腕镣铐上那些正在疯狂蠕动、光芒最盛的核心纹路之上!
“滋——!”
一声极其轻微、却尖锐刺耳、令人牙酸的腐蚀声骤然响起!如同滚油浇在冻肉之上!那接触了药液的纹路瞬间冒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淡淡黑烟,原本明亮刺眼的光芒骤然如同被无形的野兽啃噬般,暗淡了一小块!
“啊——!!!”
昏迷中的林素问猛地爆发出一声凄厉至极、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如同被投入滚油锅中般剧烈地弹动、痉挛起来,力量大得惊人!澜澈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双臂肌肉贲张,额头青筋暴起,几乎被她瞬间挣脱!
她双目猛然睁开,瞳孔涣散放大,却充满了极致的、难以言喻的痛苦,额角、脖颈处青筋暴起如同虬龙,整个人如同离水的鱼般拼命挣扎、扭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仿佛随时会窒息!
那镣铐被腐蚀处的光芒剧烈闪烁、明灭不定,仿佛拥有生命般在愤怒地抵抗、修复!其他部位的纹路蠕动得更加疯狂剧烈,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群,试图弥补那处损伤,进而更猛烈、更贪婪地抽取林素问已然枯竭的生命力!她身体的温度再次飙升,皮肤红得吓人,仿佛要燃烧起来,嘴角甚至无可抑制地溢出了一丝带着隐隐黑气的血沫!
赵令渊看得心如刀绞,眼眶发热,却知此刻乃是关键时刻,如点茶至“二沸”时投茶末的刹那,绝不能心软中断!他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