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将粗陶碗与金杯并置,朗声道:“请陛下同饮两杯,便知分晓。若臣有罪,甘愿领死!”
官家挑眉,竟真先饮了金杯茶。半炷香后,陛下突然手舞足蹈,高声吟道:“朕欲乘风归去!琼楼玉宇,高处……哈哈哈哈!”状若疯癫,冠冕歪斜!
满场大乱!侍卫欲上前,却被辽使拦住:“陛下乃得道升仙,凡人岂可打扰?”辽使面露得色,袖手旁观。赵令渊即刻奉上粗陶碗:“陛下,请饮醒神茶。”官家咕咚灌下,半晌眼神恢复清明,蹙眉道:“朕方才……”
“陛下体验了把辽国仙茶。”赵令渊拾起金杯碎片,从中拈起几粒透明结晶,“现在该尝尝大宋的真相了——此乃契丹‘狂笑散’,过量服用会癫狂至死。辽使大人,您说是也不是?”
辽使厉喝:“污蔑!此乃雪山灵药……”
“是不是污蔑,一验便知。”张怀民拍手,侍卫押上一人——竟是本该在牢中的兰禹!他衣衫褴褛,面如死灰,喃喃道:“他们抓了我妻小……逼我交出茶毒配方……”
辽使见状欲逃,却被禁军团团围住。刀剑出鞘,寒光映彻华堂。
一场惊天阴谋,竟消弭于一碗焦米茶。官家凝视赵令渊良久,忽然大笑:“好个‘天下第一闲人’!赏!重重有赏!”
赵令渊却道:“臣求一事——请陛下允兰禹戴罪立功,研制解毒茶方。此人虽罪孽深重,却于茶道一途确有天赋。”众人愕然,连兰禹都抬头愣住。
“因为他牙缝里的黄连渣,”赵令渊轻笑,自袖中取出个小纸包,“是自愿咬破的——他在用最后的方式示警。这包黄连,是他今早塞给我的。”纸包展开,正是几片带血的黄连。
兰禹骤然泪流满面,俯首不语,只肩头剧烈颤抖。
月色再临小院时,赵令渊蹲在老地方喂鸡。兰澈翻墙而入,抛来一坛“梨花白”:“叔父交代了,三钱局背后还有黑手。那枚玉币,是某个极有权势之人信物。”
“我知道。”赵令渊拍开泥封,酒香四溢,“能逼辽使亲自下场,岂是寻常角色?怕是朝中有人,里应外合。”他晃着酒坛,眸光映着月色,清冷如刀。
“你怕吗?”兰澈挨着他坐下,裙裾染了草露。
“怕啊。”他笑眯眯敲开那个碧绿鸡蛋,“所以得吃饱些——喏,茶叶蛋,吃不吃?用你叔父送的黄连卤的,清热泻火。”蛋壳裂开,里头竟是张卷着的字条:三日后,龙井山,茶祖祭。落款处画着三枚滴血的铜钱,狰狞欲活。
赵令渊叹口气,将字条凑到鸡嘴前,那鸡一啄便吞了下去。“看吧,闲人也不好当。”他掰半颗蛋递给兰澈,蛋香混合茶香,氤氲在夜色里,“尝尝?庆功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