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说是给弟兄们改善一下伙食。”
“江边?整点鱼?”龙文章的脸色更加阴冷,“派个人,去把你哥他们都叫回来!所有人门外集合!”龙文章一甩手。整个营房里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很快,门外空地上稀稀拉拉站了大概四五辍人。
没过多久,张宏杰也带着剩下的百来号人匆匆赶了回来。
其中还有不少手里提着渔网和鱼获。
龙文章抓过一条鱼看了看,捏了捏,随后扔在了地上。
“怒江的鱼很肥啊!”
“我来云南之前,就听说怒江的鱼很好吃,肉质鲜美,紧实弹牙。”
“这就怪了,能被称作紧实弹牙的鱼,一般都瘦。”
“可这鱼胖得象是浇了大粪的地里长出来的。”
“后来我弄懂了,这鱼不是一直这么肥的。”
“是打仗打的,怒江里死人多了!鱼才吃肥的!”
龙文章这句话一说完,人群里传来了一连串的干呕声。
“掉进怒江鱼肚子里的是军人!”
“是他妈和你我一样的军人!”
“是在南天门上面,顶着毒气和鬼子拼剌刀死掉的军人!”
“是在南天门上面,被鬼子炮弹炸死的军人!”
“是在南天门上面,被鬼子流弹打死的倒楣军人!”
“军人死在战场上,我不敢说他们是死得其所。但怎么也算是做了一点他们该做的事情了吧?”
“但是你们呢?”
“从东北,到华北!丢了东三省,丢了北平天津,丢了上海,丢了首都南京!”
“你们就一直跑啊!一直就这么跑!”
“上头的长官一声令下,跑!你们只恨爹妈没给你们多生下来两条腿!”
“上头的长官要是死在战场上了,你们更是跑!只要不是跑得最慢的那一个,你们总觉得有希望!”
“最后跑到了这个西南边陲!”
“想着把头埋起来!日本人就永远打不过来了!”
“就开心了!就快乐了!”
“让日本人拿着枪,对着你们露在外面的躯干随意扫射!”
“你们是军人!”
“是他妈的军人!”
“不是赌鬼!也不是渔民!”
“日本人就在对岸看着!”
“看着我们又是捕鱼,又是跳啊唱啊!”
“等我们习惯了这种安逸!”
“再一股脑的冲过来!把我们!连带着我们在乎的人!在乎的城!在乎的血脉!全都打杀干净!”
“中国台湾辽宁吉林!黑龙江察哈尔!热河河北山东江苏!”
“河南山西安徽福建!浙江绥远广西湖北!”
“湖南江西贵州广东!直到现在的云南!”
“跑了一路了!寒碜不?”
龙文章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杀气腾腾的看着站在下面象一条条木鱼一样的残兵。
对他们说这些大道理似乎没什么用。
跑了一路的人,早就把那点可怜的自尊和民族尊严扔在脚底下。
随便谁都能上去踩两脚。
气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忽然,一道刹车声响起,随后是几道整齐的脚步声。
陈半夏带着小林,崔勇,烦啦和克虏伯走了过来。
陈半夏半眯着眼睛走到了龙文章面前。
随后他站上了龙文章站着的那个台子上。
平静的目光扫视了一遍下面站着的众人。
有几人默默的缩了缩脖子。
“崔勇!董刀!”
“到!”“到!”
“那两人拿下!”
“是!”“是!”
张宏杰与张宏波两人被压在一边。
乱世当用重典。
“当兵吃饷没什么不对!”
“既然吃了我锅里的饭!就得特么听我的!”
“军人带兵打战,保家卫国!没什么道理好讲!”
“这是军人该干的!也是男人该干的!”
“张宏波!聚众赌博!你认不认!”
陈半夏冷声对着张宏波喝道。
张宏波此时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哪儿敢反抗,只是一股热流从胯下漫出。
“我认!”
“拖下去毙了!”
“团长!团长!留我一命啊!孟爷!孟爷!帮我说说话!”
孟烦了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我艹你马的团长!我吃了你一顿饭,你就要我的命啊!”
“嘭”一声枪响,结束了一段肮脏的叫骂。
“张宏杰!”
张宏杰挣扎的站起身,“到!”
“擅离职守!纵容部下!你认不认?”陈半夏的武器依旧很冷。
“我认!”张宏杰开口喊到,脸上已经有两行清泪。
“行,拖下去,打四十棍!待遇降为新兵!”
本以为自己也免不了挨枪子的张宏杰,心里一喜,连连开口道谢。
可当那手腕粗的木棍拿过来时,恐惧又开始占据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