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你方才说,这是你家?村子里其他的人呢?”
荣华和富贵一左一右按住陈乾肩膀,要让他跪下。
陈乾挺着着头,愣是不肯:“我家就是我家,你们是谁?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
“你要是不说,现在就命人杀了你弟弟。”昭宁裹着狐裘披风从里屋走了出来。
原本含着柔意的眸子似是凝了霜,声音清冽如冰泉击石。
她走到楚时章旁边的椅子坐下。
乌发松松散散挽在身后,几缕碎发贴在脸颊,衬得肤白胜雪,莹润清丽。
明明是端坐的姿态,却如寒梅覆雪,凛然的让人不敢直视。
楚时章见昭宁衣袖处沾染了血迹,往日温和的眉眼也冷了几分。
他屈起一条腿踩在椅子上,身子往后仰,漠然问道:“现在可愿意说了?”
对面人多势众,再僵持下去说不定还会搭上弟弟的命。
无奈,陈乾放弃了挣扎,一脸愤恨道:“我叫陈乾,他是我弟弟陈元,我们二人打小在这村子里长大。近几年家家户户囤的粮食越来越少,不少人都离开了村子,老爹不肯走,非说要在这儿落叶归根,我们兄弟俩没办法,也只好跟着老爹留在这儿。”
“两天前,老爹去世,我和弟弟把老爹埋在后山,准备今天就离开村子。谁知昨晚从山上下来后,就看到你们住了进来,原本想着不要节外生枝,等你们走了我们再回去。”
“可山上太冷了,我们冻了半宿实在扛不住,寻思下来找些衣物衾被暖和暖和。要不是其他家都把保暖的物什带走了,我们拿不到,又岂会冒险回来拿东西?”
楚时章不答反问道:“收购你们粮食的粮商,哪儿来的?”
陈乾一愣:“你怎么知道粮商收购的事?”
富贵冷声斥道:“放肆,是我们公子在问你话。”
“不是本地人,听口音像是从绛州来的。”
陈乾抬头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让我见我弟弟。”
“让他走。”折扇在指间转了个圈,楚时章低着头,不知在想写什么。
“你们也出去,青黛落葵留下,我与五哥有几句话要说。”昭宁道。
其他人纷纷领命,掩门退下。
还未等楚时章先开口询问,蓦地手中一空。
昭宁夺过折扇,毫不留情地对着他的脑袋砰的一下。
这下挨打来的猝不及防,楚时章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等到脑袋挨了第二下又要挨第三下时,他才似回过神来,一下子蹦着躲开。
“大半夜的,小九你发什么疯!”
昭宁才不听他的,折扇啪的一下扔到桌上,挽起袖子,追上去对着楚时章屁股又是一脚。
“你才发疯!出宫时说的好好的,说是带我去蜀郡,你这是把我拐到哪个深山老林来了?”
“……没说不带你去,办完事带你去还不成?”楚时章抱着头,满屋子乱窜。
“你还跟我顶嘴?”
楚时章莫名其妙,扭头喊道:“我是你哥,什么叫我跟你顶嘴?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青黛和落葵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先劝哪个的好。
等到二人跑累了,瘫坐在椅子上,青黛和落葵二人才得了空,说上几句好话。
楚时章缓了缓,同她解释道:“临出宫前几日,恭越侯府世子在家宅附近昏迷的一名乞儿手中得到了一份血书。乞儿声称自己是绛州人士,状告正平县县令和粮商勾结,吞并土地,高价抬卖。”
“我在朝中懒散惯了,就算被流放到州府,其他大臣也当我是去游山玩水,不会在意,而且……”
他摸摸鼻子,眼神飘忽不定道:“而且,我还把你带出来了,就算父皇知道后在朝堂上公然发怒,也只会更加坐实此行你我二人就是前去游玩的。”
至于谢淮跟来,纯属是个意外。
半刻钟后,楚时章被赶了出来。
见此,荣华立即上前给他披上鹤氅,道:“公子,陈元中的那一下未伤及要害,属下给他们留了伤药,明日应该就能醒来。”
楚时章嗯了一声,抬眼间正好见谢淮经过小院,掩上门回屋。
“公子。”
富贵从远处急匆匆赶来,神色凝重,身后还跟着一人。
“公子,属下去晚了一步。”
顾三放下装满干粮的包袱,神色严峻道:“大迎村村民,全死了。”
所有人皆是一惊
“何处发现的尸体。”
“山间石缝中,地面没有留下痕迹,明显被处理过,属下还在李五手中发现了一个令牌。”说着,顾三双手呈上。
是一枚菱形的木制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