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还时不时做起梦魇,可把京墨吓了个半死。
足足昏睡了三日才醒来。
听到徐太医描述的病状,昭宁越发觉得是昨儿个让谢淮站在宫门口等她等太久才感染的风寒,难免心生愧疚。于是送去客馆的东西又翻了一倍,足足两个大箱子。
徐太医说谢淮要静养,负责搭建木头的工匠木匠也就没再动工,院子里少了榔头叮叮当当的声音,京墨觉得整颗脑子都长完整了。
屋内,京墨站在大箱子面前,险些被明晃晃的真金白银晃瞎了眼,连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殿、殿下,您说九公主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宫内赏赐的东西一般都会用特别的烙印,一是为了避免太监宫女偷拿东西出去倒卖,二是为了好轻点国库。而箱子里送来的细软,大到银铤银饼,小到铜钱,全部都没有任何烙印,显然特意是在宫外换过。
对于眼下的他们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比白花花的银子更雪中送炭了。
谢淮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还是一如既往地苦。
他盯着箱子,深沉眸色中也难得的浮现出几分兴趣来。
这南临皇室,好像也没有他最初想的那般无聊。
先是有人刺杀八皇子,欲污蔑栽赃于他。现又有九公主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倍加。
谢淮向来不信,这世上会有谁对谁无缘无故的好。
除非……
谢淮眼尾微微上挑,瞳仁黑的像淬了寒的墨。
但这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眼下最要紧做的事,是他也要与九公主多走动来往,多问出一些关于贞华皇后的事情来。
他最狼狈的时候,曾被阉人用脚踩着脸按进泥泞里,也曾为了苟延残喘,向人跪地求饶。
如今对一位小公主露出谄媚讨好模样,也没有什么可羞耻难堪的。
谢淮抬起手捏了捏眉心,整个人向后靠在软枕上,问道:“这几日打听的如何。”
闻言,京墨神色一正,到门口往外探了探,见四周无人,这才把探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贞华皇后出身于武将世家赵氏,父亲乃当朝正二品大将军,外祖父曾辅佐过先帝登基,且家族子弟多数在军营中任职,名望极高。天元二十七年,大将军奉旨前往边境抵御外敌,同年年底战败,被困于邺城,事过三月后,数十万大军全军覆灭,一封写有大将军通敌叛国的密信递进朝堂,天下震惊,朝野哗然。
陛下龙颜大怒,下旨抓捕赵氏所有族人,押进大牢。
京墨道:“贞华皇后和庆帝年幼相识,年少相知,从庆帝尚是皇子时便定了终身,夫妻十余载,伉俪情深。此事发生后,贞华皇后在殿外跪了三天三夜才见到庆帝一面,恳请庆帝彻查,还她父亲一个真相,无人知晓二人在殿内说了些什么。那夜过后,贞华皇后一抹白绫吊死在甘露殿的横梁上,而那些当值的宫女太监和先皇后身边伺候的人,也全部被处死。”
天元二十七年。
谢淮微微皱眉,细细琢磨起这几个字。
他依稀有些印象。
那年,父皇曾派兵同连襟三国围剿过南临。
至于具体原因,年幼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当然,父皇也不会跟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说这些。
他手指扣在榻沿,敲打了两下:“继续说。”
京墨道:“十年前的旧事,如今宫中知晓的人不多,属下因身份有些忌讳,不敢深究太多,怕再惹了别的麻烦过来,关于贞华皇后的事就打听到这些。后来,赵氏一族被秋后问斩,贞华皇后长子被言妃收养,带在身边教导,幼女九公主则是送进宫外的尼姑庵修行,十岁才被长兄接回,后也送到言妃宫中教养。两年前,言妃过逝,庆帝拟圣旨昭告天下,册封贞华皇后长子为东宫太子。”
听完,谢淮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只觉高烧后头疼的愈发厉害了。
都是些陈年旧事,与滕王说的那幅画,毫无干系。
说来说去,还是得从九公主入手,从贞华皇后的遗物问起。
京墨觑了眼谢淮脸色,拿不定主意道:“殿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就在京墨以为谢淮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他家主子手心按住床沿躺下,随后面无表情的扯过锦被蒙住脑袋,朝里翻了个身。
“睡觉。”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