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俗,心下也生出几分兴趣。
去了之后,卢静容非但未被冷落,反被二夫人亲热地拉到身边坐下。言谈之间,卢静容只觉二夫人言语温柔体贴,句句都能说到人心坎上,仿佛与她心意相通一般。这般聊着,竟渐渐忘了时间。
诗会散后,卢静容还有些意犹未尽,只觉得二夫人如此和善可亲,说话如春风拂面,还很能体恤女子出嫁后的种种心境。
二夫人若是她的婆婆就好了。
郑月华正忙着为崔昂准备生辰宴,虽崔昂昨日特地说了,无需铺张,莫要兴师动众,耗费银钱人力,吃顿便饭,简单庆贺便是。
但大夫人眼中的“简单”怎么能算简单呢。
雕花看盘十碟,下酒十五盏,禽珍八色,山海兜、五珍脍、天花毕罗、海参烩……林林总总,摆了满满一大桌。
千漉又被借了过来,负责部分点心的制作。
来了这几回,千漉都与汀兰她们熟了。
小厨房里,千漉做完糕点正要走,被汀兰拉住:“一会再走。”
“嗯?”千漉还以为一会还有事。
“这么大一桌,大夫人与少爷怎吃的完?待宴了,照旧例,大夫人总要赏些给我们,栖云院若没你的事儿,便留下,一会与我们一道吃。”
千漉笑:“多谢汀兰姐姐。”
千漉摸摸自己的肚子,过年那阵子宴席多,下人们的伙食也好。
这一天天吃下来,肚子便圆了。
若是二十几岁,千漉还会有些压力,可能要控制体重。
但现在发育期嘛,放开吃。
生辰宴还未开始,昭华院来了个不速之客。
二夫人不请自来,不知与大夫人说了什么话,走后,屋里头传来杯盏坠地的声响。
不多时,汀兰便打听出了原委,丫鬟们或站或坐,在廊下低声谈论,汀兰看了一眼千漉,欲言又止。
“汀兰姐姐,究竟出什么事了?”
若换作平时,汀兰定是说了,因千漉是栖云院的人,她便只摇摇头,心道,这少夫人也不知怎想的,全府谁人不知大夫人与二夫人不对付,而大房二房之间也隐隐有利益之争。
少夫人竟去赴了二夫人的诗会,这不是当着众人的面,落大夫人的脸么?
郑月华原打算时辰差不多了,便差人去请卢静容过来。
姓贺的故意来,恭喜她得了个好媳妇,还说今日与她媳妇相谈甚欢,已引为知己。
郑月华当即打消了请人的念头,心道,她这个媳妇不讨儿子的欢喜是有道理的!
气了一会儿,听丫鬟通传崔昂到了,顺了顺气。
今儿是好日子,不值当与那姓贺的一般见识!
崔昂一见母亲神色,便问:“母亲为何而烦忧?”
郑月华摆摆手:“几个蠢人,不值当多说!”
崔昂:“方路过膳房,见母亲今日又这般费心张罗,不是说简单用顿家宴便好,何需如此铺排?”
郑月华:“你一年才过一个生辰,怎能随便?况我已错过你许多年的生辰,自要好好补上。”
偌大的圆桌前,七八个丫鬟垂手侍立,布菜斟酒。
崔昂目光落在一碟糕点上,便立刻有丫鬟夹了一块桂花糕奉上,郑月华见儿子将整块都用完了,便道:“我也尝尝。”
郑月华吃了一口,微讶:“这不是王记的桂花糕吗?”
王记是京都百年老店,桂花糕是招牌,郑月华也是常客,府里的厨子总做不出那个味,她便时常遣人去买。
汀兰道:“是小满做的。”
“方才蒸时,小满让奴婢试过味,刮了些盆边的料尝。我也觉着与王记的桂花糕极像,还问了小满。原来,小满也吃过,她说,就是仿着王记做的。”
郑月华:“她倒有几分本事。”
再看那盘糕点,味道与王记大差不差,卖相却比王记更精巧些。
一朵朵淡黄色的桂花挨在一起,形态饱满,仿佛能闻见香气。
可一想起这丫头是栖云院的人,方才那点不快又被勾了起来。
嘴角便微微向下掉了些许。
崔昂放下筷:“那丫头又闯什么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