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上楼的一行人。
一群人有说有笑,说话文绉绉,吟诗词,说典故,瞧着不过十几二十岁的年纪,个个神采飞扬。
跟崔昂一块玩的人,颜值都不差。
不过比起来,还是男主角最好看。
平时在内宅,连个小厮都看不着。
千漉难得看到这么多翩翩少年,不免多欣赏几眼。
恍惚间,眼前的画面好似与以前看过的古装剧重合了。
真养眼啊……
却忘了这些世家子弟自幼习画练字,眼睛都利。
忽一人转头望向她藏身之处,厉声喝道:“何人窥探?”
千漉忙缩回身子。
“哪个鬼鬼祟祟的,还不快滚出来!”
领路的店伙闻声过来,见到千漉诧异道:“小娘子,你不是走了么?”
众公子只见一个梳着双鬟的碧衣少女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先前那人又质问:“为何在此躲藏?”
千漉快速地瞄了一眼人群中的崔昂,脑中已想好了说辞,当即福身一礼:“诸位公子恕罪。我是崔府的丫头,今日随管事出府采买,因贪玩误了时辰,方才见到我家少爷,怕受责罚,一时情急才躲了起来。”
听到“崔府”时,几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崔昂。
崔昂嘴角一抿,淡淡道:“确是我家丫头。”
其中一位身着月白襕衫的公子笑道:“临渊,瞧把这丫头吓的,见了你,倒像是鼠儿遇了猫,定是你平日总板着脸的缘故。”
崔昂目光落在千漉身上:“见了我,大大方方上前见礼便是。”
“何须这般躲躲藏藏,作此鬼祟之态?莫非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其实方才踏上楼梯时,他便已察觉屏风后的动静,恍惚觉得那躲闪的身影眼熟,不想果真又是她。
千漉应了声是,装作羞惭地低下头。
旁边紫袍公子道:“好了临渊,莫再训她了,小丫头贪玩罢了,何必苛责。”
崔昂默然不语。
千漉正欲告退,张了张嘴,却听崔昂道:“过来。”
一行人往雅间行去。
千漉迟疑片刻,终究胆没肥到直接不顾崔昂的话溜了,低头跟上。路过卢静容那间房时,面不改色。
雅间内早有乐师在抚琴。
众人落座,千漉环视四周,见崔昂并无吩咐,便立在墙边当个站桩。
公子们开始聊起来,说的无非是风花雪月、诗词曲赋,听得千漉昏昏欲睡,眼皮子直往下耷拉。
正对着千漉的一人瞧见她脑袋一点一点的,不由失笑:“临渊,瞧你这丫头,竟要睡着了。莫非我们说的这些,就如此乏味催眠?”
千漉一个激灵,忙睁大了眼睛。
崔昂回头瞧了她一眼,好像才想起还有她这么个人似的,吩咐店伙在她那儿添了绣墩、小几,又送来看碟茶点,对她道:“稍后随我一同回府。”
“是。”
千漉在角落坐下后,后悔起来——刚才该跟着芸香走的,在卢静容房里总比在这里好啊。
她低头抿了口茶,不过,这家酒楼的茶蛮好喝的。
这个下午,千漉灌了满肚子的茶汤,伴着满耳的之乎者也,越发倦意沉沉。
实在是太好睡了。
正迷迷瞪瞪间,忽听一人道:“诸位可听说了,近日京里出了一桩奇事。”
千漉顿时不困了,悄悄竖起耳朵。
那人便讲了一出古代版的伦理小故事。
说的是一户人家两兄弟,各自娶了妻室。
大嫂相貌平平,却贤惠温淑;弟妇生得标致,性子却骄纵泼辣。
谁知后来兄长竟发觉弟弟与自己的妻子有了私情,他非但不恼,反倒提出互换-妻子的主意,而两下里竟都依了。
实则,兄长早已厌倦妻子,与弟妇早有首尾。而弟弟因常年受大嫂照拂,暗生情愫,见她为兄长冷落所伤,便时常宽慰,这才生出事来……
这桩丑事原是邻里察出这一家行止有异,才渐渐传开。后来不知被谁告到官府,差役前来拿人,那一家人却众口一词抵死不认。官府寻不着实据,只得将人放了。可这名声终究是坏了,没过多久,举家便搬离了京城。
至今市井间仍有人津津乐道,争论这桩奇闻的真假。
千漉朝说话那人瞥了一眼,还别说,刚才谈论诗文时还是个温文尔雅、文文弱弱的书生,现在讲起这种八卦,整个人看着都猥琐起来了。
“要我说,这事儿太假,那弟弟既有美妻在室,怎会瞧得上相貌平平的长嫂?定是些闲来无事的邻人编派的谣传。”
“欸,此言差矣,评人岂能只看皮相?自是德行操守更为要紧。”
“博彦兄既这般说,怎不提你府上那十八房美妾?”
“胡说什么!哪来的十八房?休要污我清名!”
这桩风流秘闻果然引得众人兴致勃勃,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起来。
只能说不愧是读书人,这种伦理小剧场都能成为辩论话题。
转眼间,众人便争论起才德与容貌到底哪个更重要。
席间顿时热闹非凡,双方各执一词,引经据典,互不相让